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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詩社那天妙玉送的紅梅,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皺著眉的舒展開來,不由得責怪自己,怎麼早都沒想到!
林黛玉低頭想了又想,覺得可行,穿好衣服,披上斗篷,獨自一人往櫳翠庵走來。初始林黛玉對妙玉深有戒心,認為她可能是王夫人的一招棋,畢竟當初請妙玉到來的時候,王夫人可是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下來,以她的為人,怎能不讓人懷疑。只是後面和妙玉接觸過幾次,林黛玉就打消了這個疑慮,就算王夫人曾經動過這個心思了,以妙玉的孤僻清冷也施展不開來。
走至山坡之下,淡雅的寒香撲鼻而來,望著櫳翠庵門前的開的格外燦爛格外精神數十株紅梅,林黛玉的心情也為之一振。緩步上山,遠遠地就看見了紅梅樹下妙玉窈窕的身影,她正在收集梅花上的雪。
妙玉也注意到了林黛玉的身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迎了上來,笑道:“遠遠的就瞧見了你,這次來可是來算計我的茶的?”一面說一面往裡面相讓。
“梅花開得正盛,前又下了那麼大的雪,我算著你一定會再次收集,那麼有了新的,舊的也不會捨不得了,那麼幹脆偏了我好了!”林黛玉笑吟吟的說,跟著妙玉並肩往庵裡走。
兩人來到妙玉日常起居的東耳房 ,妙玉也不相讓,自顧取水泡茶。林黛玉解下斗篷放在一邊,徑自坐在塌上。
一會兒水開了,妙玉親自沏了。遞給林黛玉的依然用上回劉姥姥來時她和薛寶釵兩個喝梯己茶時用的用的那“點犀盎”,妙玉則用她家常用的那綠玉斗,一時間室內茶香宜人,品時,口中更覺輕浮無比
林黛玉因笑道:“不到此處,不知何為茶也!”
妙玉笑道:“那隻知道牛飲無知的蠢物喝了,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解渴之物而已,何談茶之也!”
“你未免著相了。”林黛玉笑道:“茶本就是解渴之物,人家不過捨本逐源而已,他們心自天然,倒是上等品茶的道理。”
“怎麼聽你這話好像今日倒不是來喝茶的,而是和我打機鋒的。”妙玉對於林黛玉的話不置可否,微挑著眉望著林黛玉笑道。
林黛玉笑而不答,指著窗外的紅梅說:。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偏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人則妄動,傷其身痛其骨。六道輪迴中,貪嗔痴愛恨,煩惱三千欲砍不盡,七情六慾難斷,皆是世間因果輪迴。”
妙玉笑了笑,雙手合十,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職非我執,空望天下事。”
聞言林黛玉搖搖頭接道:“空了何時空?心念有種種!忘了何時忘?佛也念眾生! 明月當頭照,苦樂入禪中! 生性當自悟,陰缺何時休?”
聞言妙玉一愣,低頭沉吟,似有所悟,久久才開口,指著梅花上的白雪道:“雪即是我,我即是雪。潔來潔去,才是乾淨!”
靜靜地凝視著一身高潔的妙玉,林黛玉才嘆道:“既如此,豈不知聖人曾言‘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且不知正居於鮑肆之地,怎能卓然於世之外?紅塵俗事,‘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覆巢之下無完卵,師傅乃是方外之人,早已經跳出五行之外,何苦再沾塵埃,趁還沒有落入淖泥中,還是趁早去了的好。”
林黛玉知道,妙玉雖然避居在櫳翠庵中,但訊息絕不閉絕,關於賈府的事情雖然有些極為隱秘的可能不曾得悉,單就明面上的能知道的絕對都知道。
妙玉也是出身大家,出家之後跟著她師傅走南闖北更是增大了眼界,這麼些年她也應該見識了不少豪門權貴之家的興起與覆滅,所以,對賈府的未來,再加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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