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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似乎要罵上幾句,卻陡地臉色一變,狠狠地甩了甩頭——房間裡的催眠瓦斯還沒散盡,他的面罩一落,便吸了進去。
——嘖,真是個蠢貨。
“啪——”響亮的耳光聲將我的注意力又拉到了門外,老頭子氣急敗壞地指著比他高了近半個頭的蕭翊朗,怒斥道:“混賬!你是我們蕭家九代單傳的獨苗,唯一的男丁!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叫老子怎麼辦!將來到了下面,還有什麼臉去見蕭家的列祖列宗……”
蕭翊朗還在說著什麼,我已經聽不見了——那個蠢貨研究員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眼疾手快地扎中了我的靜脈,將那劑紅色的液體注射進了我的身體,而我所有反抗的意志,卻因為老頭子的一句話潰不成軍。
原來,我被忽視的理由是如此簡單,又是如此傷人——無論我有多麼努力,無論我有多麼優秀,都比不上蕭翊朗在父母心裡的地位,永遠比不上。
因為,我不是他們的兒子。
呵,可笑……可笑的觀念,可笑的父母,可笑的自己。
身體重重地倒在堅硬的地板上,冰涼刺骨的液體鑽進了我的血管,橫衝直撞,無孔不入,漸漸地,痛感出現,好像有人用一柄精緻的核桃錘將我的骨肉搗碎,細細研磨成粉,然後用劣質的膠狀物隨意拼貼起來,毫不在意地糅合進了各種灰塵與沙礫,當我每一次顫抖,每一次呼吸,都意味著一種撕扯靈魂的疼痛。
而這痛又是那麼漫長、頻繁、不可避免,讓我幾乎要忍不住向著這種折磨屈服,哀叫,瘋狂。
也許,我已經瘋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至少我的意識中,這股劇烈的疼痛似乎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有外力輕拍我的臉頰,晃著我的腦袋——在我還沒有清醒以前,手已經先於大腦行動,將那靠近的物體擋住,攥緊,按倒在地。
從指尖的反饋來看,那是一個人的脖頸。
我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輕盈得似乎能飛簷走壁,卻又蘊含著厚重如海的爆發力,彷彿我輕輕一擊,便能打穿b市的城牆——源源不斷的力量,以及滔滔不絕的暴戾。
我忽然很想感受活蹦亂跳的人體在我手中撕成碎片的快意,非常想。
恐怕那支針劑在提升了我的身體素質以外,也將我一直按捺隱藏的暴虐放大了數倍,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
深吸一口氣,我睜開眼看向被我掐著脖子幾近休克的人——嗯,竟然是蕭翊朗?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
嘖嘖,面色漲紫,眼球突出,差一點就要窒息而死了呢。
我笑著搖了搖頭,稍稍鬆了一點手上的力道,讓他有力氣開口卻也不會太過舒服:“看看,這是誰?爸爸的好兒子,我的好兄長,天才科學家蕭院士——你來這裡想要幹什麼,嗯?”
他深褐色的眸子沒有絲毫波動,哪怕是被我掐住了脖子,提小雞仔似的拎在半空,也平靜得不見狼狽,那種一如既往地冷漠教我剋制不住立刻擰碎他的喉骨——當然,我只是勾了勾唇,同樣平靜地看著他。
“再過十分鐘是門外護衛的換班時間,拿著我的通行證和車鑰匙,你有半分鐘的空隙避開他們到達車庫,咳咳……”我的手緊了緊,他不以為忤地咳了一聲,繼續說道,“選那輛銀灰色的賓利,從宣和門走,咳,那裡的守衛認得我的車,出城之後,一路向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安教授在哪裡?”眯起眼打量著他,我問道。
“你問她幹什麼?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離開!否則……”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情緒變化,蹙著眉頭看著我。
“我不想聽你廢話!告訴我她在哪兒!立刻!”我眼前又開始泛起紅霧,似乎比之前更易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