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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再三,我還是停住了步子,掙開了大喇喇佔據了前排觀眾席的墨墨,稍稍退後一些,正好隱在了宋奕紓身後,與吳淺吟平行——見我後挪,她轉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沒有譏諷嘲笑的意味,柔和的眼神卻是流露出一絲親近之意——這般反應,倒是與宋奕紓第一次見我時如出一轍。
她們倆對我的態度,好得莫名……總歸不討厭就是了。
沒有多想,我踮著腳,與眾人一起屏息看向沙發。
蕭將墨緞一樣的長髮束了起來,在腦後盤成一個髮髻,露出了一截白膩妍麗的頸子,專注時端莊而從容的眼神,繃起的下顎弧度無一不散發著優雅到魅惑的氣質,叫人錯不開眼——若不是此情此景,又有著這麼多無關的閒雜人等,我真想抱著她親上一親。
意識到在這樣嚴肅的時刻自己還有閒心胡思亂想,我掩飾性地颳了刮臉頰,卻見蕭戴著橡膠手套,握著銀光閃爍的手術刀,穩穩地切開了蔣天的面板,從脖頸至鎖骨直到正胸劃開了一個三角形的刀口,血液噴湧的場面讓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連忙轉開目光大口呼吸起來。
——果然,熒幕效果與現場直播還是不同的。
就算看過再多驚悚恐怖的電影電視,真的要直面解剖,我還是無法立刻適應。
更何況,喪屍再怎麼猙獰醜陋,畢竟是死物,習慣之後也沒什麼;但這兩個前不久還是大活人,就連血的色澤也是刺目的豔紅……恐怕,我不能接受的,並不是外表的可怖,而是親眼見證無可逆轉的死亡的事實吧。
就在我做著心理建設的時候,蕭已經開始了第二具屍體的檢查,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像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練習,不似解剖屍體,倒像是藝術創作——這心理素質,於我真是望塵莫及。
在她認真檢查的同時,即墨家兩姐妹也沒有閒著,一個去了走廊聽取下屬的報告,另一個則是在不大的房間裡來回轉悠,時不時搬開桌椅挪動櫥櫃,看得十分仔細,頗有些名偵探的架勢——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端倪沒有?
沒多久,蕭將手術刀拋到一邊盛著消毒水的罐子裡,脫下沾血的手套,活動了幾下肩膀。
我連忙上前拉過她的手,輕輕揉捏起來——她親暱地摸了摸我的耳廓,沒有拒絕我的服務——我一邊控制著手勁,一邊感嘆: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這手感……
“結果怎麼樣?”宋奕紓第一個按捺不住,問道。
“死者蔣天,男性,32歲,身上有七處傷口,最大的傷處在胸口,導致他大量失血,但這並不是致命傷,”蕭指了指托盤裡我說不上名字的化學試劑和藥品,“死者的心臟與肺部呈現不同程度的浮腫,初步檢測,推斷為心臟功能衰竭而猝死,”她頓了頓,隨即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這種中毒症狀,很像是某種藥物攝入過量……”
“什麼意思?”宋奕紓對於蕭賣關子的舉動很不滿,迫不及待地問道。
“比如——可卡因。”蕭不以為意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隨意給了個例子。
我卻注意到,除了宋奕紓和墨墨外,其他三個女人都變了神色,彷彿隱秘之事被人揭露了一般。
“你是說蔣大哥被注入了過量的毒……”宋奕紓猛地住了口,驚疑不定地看向按住她手背的吳淺吟,最後一個字卻喃喃地滑出了口,“……品?”
在朝廷的大力宣傳下,從幼時起便耳濡目染這種東西帶來的危害,一直生活在法治社會的普通人都帶著下意識的排斥,我當然能理解宋奕紓的茫然,因為我自己也是震驚非常——但那三人的表現卻彷彿並不奇怪,就好像:“蔣天會死在這上面”這件事,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知道,末世以後,禮崩樂壞,法度潰散,但我想不到,連這種害人的東西也會流通交易,愈發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