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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輕拍她的臉,柔聲喊:“寶貝啊,不能睡了,醒醒吧……”
苗桐臉上有了複雜的神色,極不舒服地要擺脫什麼似的,嘴裡無意識地囈語,竟在半夢半醒中說起夢話來了。
白惜言覺得有趣,笑著把耳朵貼下去惡劣地柔聲誘哄著:“沒聽清啊,寶寶再說一次……嗯?……馬?什麼馬?……”聽清楚苗桐的夢話,他一下子僵住了。
寶寶怎麼能躺在地上?苗桐聽見有人說,她恍惚中看見笑著的清晰無比的臉,眼角淺淺的魚尾紋,臉額上疏於保養的紅血絲,笑容卻是極其美麗的,叫她,寶寶,不能睡了,地上涼啊。她躺在夏天在柿子樹的陰影裡鋪個草蓆,耳機是蟬鳴和柿子樹嘩啦啦的響聲。
媽媽,有蒼蠅,好熱。
好啦,給寶寶打蒲扇,寶寶中午想吃什麼?
涼麵!涼麵!
寶寶不吃涼麵,吃涼麵又要肚子疼的啊,媽媽用白糖拌個西紅柿給你吃吧。
“媽媽……媽媽……”
苗桐瘧疾似的抽動了下身子,一下子醒過來,臉色大變。
白惜言死死盯著她,眼睛裡盛著冰喳似的,臉色漲成不自然的紅色,整個人都在顫抖。
苗桐嚇壞了,伸手過去:“惜言……”
完全是下意識地,白惜言“啪”打掉她伸過來的手,臉色的紅色漸漸褪下顯露出更加慘淡的青白色。苗桐不敢碰他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過是做夢喊了聲媽媽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在怕什麼,她不敢想,但是怕得發抖。
“你是不是想走?”白惜言疲憊地問。
“你又在胡說什麼?”
“我們這樣粉飾太平還有什麼意思?”他一下子憤怒起來,“你還要這樣多久?一邊裝作若無其事一邊逃避我。”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苗桐也惱火了,盯著他大吼,“沒錯,是你把我養大的,難道我把自己給太不夠徹底?我都已經肯在法庭上為你作偽證了!”
兩個人因為這一句突然都安靜下來。
也許是那一瞬間的感覺,白惜言有些退縮了。他與苗桐的相處並不是平坦無波的,他自私逃避過,苗桐小心配合過,他耐心地引導著她釋放壓抑的個性,而她也在他的期待下那樣不急不迫地綻放了。他們之間有過不少次爭執摩擦,每次爭執都能讓他們更貼近一步。
他們這麼深深地愛著對方。
只是這回理智在瘋狂的叫囂著閉嘴,他清楚地明白,該畫句號了。
“你為了害死你父親的奸商做偽證,這個人還要了你的身體,你心裡真的那麼的高興嗎?你愛我,所以你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和我在一起對嗎?”白惜言察覺到了苗桐眼中的驚恐,他欺身抬起她的下巴不容許她轉開視線,“還是在你的心裡,你已經把我當仇人?恨我?詛咒我?”他拉過苗桐的手放在自己左側後腰上,“你其實已經後悔救我吧?那就用桌上那把水果刀割開拿走屬於你的東西?”
之前苗桐總是在想,這樣冰雪美麗的人是如何在商戰中打敗卑鄙的對手的。潛意識裡雖然明白他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但是也僅僅是“不得已”。她一次次地為自己洗腦,他是“不得已”,事實上人類總是選擇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她的白先生在她的心中就是那麼一束乾淨美麗的銀白月光。
他嘴角掛著笑意說出那麼危險的,有著惡魔才有的純黑眼睛,每一句都在將她拖進不可挽回的黑暗裡。他不僅在逼迫苗桐,其實還有他自己。
這一刻苗桐突然覺得自己正真地“看見”了他。
“說啊,告訴我實事吧,你恨我。”白惜言貼著他的嘴唇,手下施力,“怎麼不躲開了?是躲不開了吧?小桐……我的乖寶寶,你看,只要這麼點力氣你就無處可逃人我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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