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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狂風雲卷,如同她的畫,明明是靜態的,卻讓人聯想到下一刻就是狂風大雨,她的內心,波濤起伏,並且用一張表面平靜的臉遮掩。如果是幾年前的他,的確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去探究她的內心。
而夏語笑,則是把所有的狂風浪卷,全都放到了表面,開心時笑,不開心時鬧,並且越到後來,這種作風越是明顯。
他說不清楚,當年的事,他應該負多少責任,只是他知道,夏語笑的離開,和他絕對脫離不了干係,負疚,內疚,才會一直潛意識的幫助著夏家。
那時候夏語笑與他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電話幾乎將他手機打爆,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電話轟炸,他終於累了,對那段感情累了,又或者對那個人累了。
在他感到最累的時候,夏語笑拿著了一張相片站在他的面前,“江翊,你現在百般嫌棄我,覺得我這裡不好,那裡做得不對,是因為這個女人吧?你移情別戀了,想離開我,才處處不滿我……”
他卻連解釋都不想了。
夏語笑哭了,“我求了你那麼多次,讓你給我拍,你都不曾給我拍,你卻給這個女人拍,她有那麼好嗎?”
他還是解釋了,說明了他為何要為那個女孩拍,並表示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生。夏語笑不相信,根本不信他說的話,夏語笑當著他的面,把相片燒掉了,“江翊,你會後悔的。”
沒多久,就傳來夏語笑出了車禍的事,當場死亡。
意外?交通事故?
只有江翊很清楚,不是,都不是。夏語笑的佔有慾太強,卻也很聰明,她知道他想分手,但她不願,可他是個那麼做就會做到的人,於是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她就這樣死去了,那麼江翊這輩子都會記住她,這輩子她夏語笑都是無可替代的人。
誰有夏語笑愛他呢?愛到願意為他死去,這才是他真正負疚的地方。
夏語婷給江翊的信,更是讓江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信上的夏語笑說——江翊,這輩子,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像我這麼愛你。
江翊將那封信拿出來,用打火機點燃,親手把它燒掉。
愛,對這個字的理解似乎總是越多越好,可太多了,就會像一雙手緊緊的掐住自己咽喉,呼吸不得,舉步維艱。
過重的愛,又有幾個人能承受得起?
他知道夏語笑的死,和照片上的那個女生沒太大關係,以夏語笑的性格,那最多算是一個導火線,她在覺察出他想分手時,大概就制定了這樣的計劃了。
但他還是為此有那麼點耿耿於懷,於是在第一次見到蘇子悅時,他告訴自己,他要離她遠一點,他們之間不可能。
如果說他把自己定義成與夏語笑的死亡有關係,那麼蘇子悅或許也在其中擔任著一定的成分。
後來呢?
他一次次的排斥,還是沒有阻擋住他把她變成他的女人的事實。而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關於這些事。
那天,他似乎與夏語笑又爭吵了一番,心情抑鬱,拿著相機就出門了,隨意的坐上公交車,最終卻決定去到他的母校。
學校永遠是人最多的地方,他不喜,於是自己走到人最少的地方。他就是那樣來到學校背後的池塘的,這個池塘與學生寢室食堂教學樓都很遠,在荷花盛開的時節,還會有不少小情侶來這裡賞荷花,現在正是一池荷花衰敗之際,加上枯葉遍地,來這裡的人很少很少了,就連清潔工似乎也好久沒有來處理這些枯葉了,看上去確實有秋風蕭瑟之感。
他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看到蘇子悅的。
她坐在池塘邊,眼神彷彿沒有任何焦距,她的背後是一池殘荷,泥水中甚至帶著點點興味,腳下就是一片片甚至不乾淨的樹葉,她坐在其中,一動不動,眼裡緩緩流出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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