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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玉是我安排做得細作,否則老爹早就可以找到她,他救秦拂玉,間接替我完成我的允諾。你這一輩子,我季微明負責到底了,不還你清白了,可好?”
阮棠綾撇了撇嘴,突然覺得,其實她已經習慣了那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季微明。那種腔調,那種語氣,那種俗到極致之後的超脫,和那個迷迷糊糊的阮棠綾,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季微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許是天太亮,阮棠綾的手冰冷冷的,手心的溫度從他身上傳來,她垂眸淺笑,如天端的新月一般的弧度,淡而憂傷。
就算失去全世界,至少,她還有一個季微明。
“我要是說不好呢?”阮棠綾仰起臉。
季微明突然抬起頭,好似被那一句話氣得想要打她,落下時卻輕輕地撫在了她的髮間,溫聲道:“不好,那我就一直跟著你,直到你說好為止!”
阮棠綾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相視淡笑。
……
次日,季微明帶了阮棠綾和阮大壯秦拂玉等人折道前往黑沙漠。
冬天的沙漠,一半如嶄新的雪紙蜿蜒成一道用雪堆積的迢迢之路,一半是黑沙漠原有的深沉樸素的大地黃,馬蹄踏過留下一排並蒂蓮般的腳掌印,直至通往黑沙漠的深處。
深處,神秘的沙漠之洲,阮棠綾放眼望去,這是她十六年前的家,斗轉星移海枯石爛,唯一不變的還是這裡的一抔黃沙,和從前一樣,沉澱,風化,舊人去新人來,仍是舊時模樣。
而對秦拂玉來說,這裡是生疏而嚮往的。她想了二十年,如今來了,便有一種拋卻了人世浮華歸於隱秘的感慨,她本身的冷漠和黑沙漠的獨有的狂野相去甚遠,卻又貼合的融在一起。一抹碧色似沙漠中的生機,她想,她本就應該屬於這裡。
“到未名河多久?”季微明騎在馬上風姿綽約,放眼望去無邊無垠,地平線和沙漠連線在一起,讓人心懷敬畏。這個世上的主宰者不是京城金鑾寶座上的那個人,而是,自然。
“很快。”阮大壯回答:“未名河不遠,就在最近的一片綠洲上,只不過天冷了,綠洲也就蕭條了。”
他回首看阮棠綾,阮棠綾點了點頭。過去這麼多年,她都快忘了,還好,還有阮大壯。
季微明揚手揮鞭:“走!”
風中衣袂翩遷,將黃沙白雪踩於腳下,這片土地是西懷的,也就是他季微明的。
阮棠綾跟在他身後,看了看阮大壯,阮大壯微微點頭,示意她寬心。
心裡有太多事,才會讓心越來越狹窄。看天地廣袤,看藍天下的白雪黃土,她突然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和渺小,感受到心所指的方向,便是前方那個迴歸他原本桀驁和睿智的男子。
何其幸運。那是老爹一手策劃的,而她,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最大的贏家。
未名河並不遠,幾個人到達時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阮肅曾經住過的地方。
季微明下了馬一直牽著阮棠綾,就好像從前每一年,阮肅都會牽著她,來到未名河中游的土屋裡。土屋旁有兩座墳,墳頭乾淨,是常年有兄弟來這裡打理的。
因為冬季,所以這附近鮮少有人。
阮大壯將阮肅葬在了這裡,自從阮肅過世後他一直沉默不語,阮棠綾跪在墳前叩首,阮大壯便也跪了下來。
“老大,大壯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往後我住在這裡陪著您老人家,每天三炷香,還會有別人。老大你一生為了別人,從沒在乎過自己,黑沙漠還有很多兄弟,大家知道你來了,一定會很高興。是的,高興,終於能見到你了,那些二十年前並肩作戰拋頭顱灑熱血,為了生存和飢餓拋命的人,可是老大你還能睜開眼睛看他們一眼麼?”
阮棠綾和季微明靜靜地聽阮大壯低聲訴說,他沒有哭,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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