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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他夢見了許多當年還在學校時的事。
與丁嘉文不同,對邊亭來說,重新拿起課本,並不是太煎熬的事,在離開學校之前,他的成績雖然說不上優異,但也看得過去。
高一那年的一個傍晚,他如往常一樣放學回家,剛踏進家門,就見家中一片狼藉。幾扇玻璃全部都被砸碎,遍地都是玻璃渣,客廳裡傢俱橫七豎八地癱了一地,那臺年紀和他一般大的電視機也已經摔了個稀爛。
要知道,這臺電視,是他家裡唯一像樣的電器。
邊亭走進客廳,腳尖踢開一灘破碎的熱水壺內膽,這時,浴室的方向傳來了幾聲激烈的爭吵。
“快說,剩下的錢在哪裡!”
是一道粗糲的男聲。
馬上就有一個女人尖聲斥道,“憑什麼告訴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聽到女人的聲音,邊亭立刻放下書包走進浴室,他認出這是他媽媽的聲音。
他的母親嗜賭成性,大半輩子幾乎爛在了牌桌上,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都是常有的事,不知道怎麼會在今天突然回來。
衛生間裡的場面比客廳還要混亂,佈滿了裂紋的鏡子旁,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拽起女人的頭髮,先是往臉上扇了兩巴掌,然後反手將她的頭塞進馬桶裡,按下了沖水鍵。
嘩嘩抽水聲,伴隨著男人的粗話響起,“臭三八,錢呢,馬上給老子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男人話沒說完,背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身體也隨之飛了出去,腦袋撞上了洗手檯的邊緣。是邊亭。
儘管他和母親已經超過半年沒有說過話,默契地把彼此當成一團空氣,但見到這一幕,他二話不說走上前,一腳踹向男人的後背。
這個男人是母親的男朋友,邊亭認得,雖然他已經被藥折磨地沒了人形,但曾經是一個泰拳教練,長得是人高馬大,還精通格鬥技巧,磕了藥又或者是喝了酒後,經常會動手打他母親。
當時的邊亭不到十六歲,自然不可能在他手上討到好處,待男人從劇痛中緩過神來後,立刻咬牙切齒地撲向邊亭,掐緊他的脖子,將他按倒在了地面上。
“小兔崽子,居然敢打老子…”
男人來時嗑多了藥,有些神志不清,又被邊亭踢了那麼一腳,已經失去了理智。
“就是因為你,這娘們兒才不肯把錢給我吧。”
男人死死掐著邊亭的脖子,下了死手,決心不給他留下一點活路,“我這就要了你的命。”
男人的手像一個鐵鉗,緊緊箍著邊亭的脖子,掐得他徹底無法呼吸。
邊亭的眼前陣陣發黑,只看到男人的臭嘴一張一合,但耳邊除了母親的尖叫,什麼都聽不見了。
恍惚間,他有一種預感,他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會因為一個爛賭鬼,死在這個毒蟲的手上。
邊亭身上的力氣在加速流逝,他停止了掙扎,最後一點意識,也要離他而去。就在這時,他覺得脖子上的力氣一鬆,久違的空氣灌入鼻腔,狹小的衛生間裡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因為缺氧,在長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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