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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軍、中央軍、晉綏軍的各路人馬絞殺在一起,死傷慘重。鐵文走了一路,看見到處是殘垣斷壁,屍橫遍野。野狗成群結隊的享受著美味的“佳餚”;烏鴉幽靈一般來無影去無蹤,哪裡有人倒下,哪裡就有它們的身影。
走了坐車走了兩天,改為步行,一路往南走。兵荒馬亂,強人四起。這一日,鐵文貪圖趕路,錯過了打尖住店,眼看天就要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搞不好就得露宿荒山。現在已經是深秋,野外野風烈烈,寒冷刺骨。要是真的睡在野外,不被凍死也得餓死。想到這裡,更加快腳步。
走了不知多久,還是沒見到集鎮或者人家。早知這樣我就走官道了,為了趕近路而把命丟在這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眼見著今晚是遇不上人家了,鐵文反而釋然了許多,既然找不到就乾脆不找。反正是睡在野外,哪裡都是一樣。這裡林子還算小,要是再往下走鑽進大林子,碰上了老虎可就不妙了。自己可沒有武松的喝十八碗酒還能打死老虎的本事。
想到這裡,就在一個山坡上做了下來。走了大半天的路,兩個腳後跟鑽心的疼。鐵文脫下鞋子,揉了揉腳後跟,躺下休息。
鐵文折了半截野草,躺在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夜空。夜空深邃,群星閃耀,數日以來的奔波,鐵文身心俱疲,唯獨此刻,他卻能奢侈的享受著夜晚的靜謐與安詳。
不知不覺他想起了兒時往事。那時候自己和弟弟都還小,爹孃都還健在。弟弟淘氣頑皮,經常闖禍。鐵家家教甚嚴,每次闖禍總少不了家法伺候。父親親疼兒子,捨不得打,族長三叔公又不允許。弟弟怕捱打每次都嚇得不敢回家。有一次弟弟有闖了禍,和其他小孩去偷雞蛋,竟然把人家雞窩給拆了。偷雞摸狗,鐵家是絕不容許的,按族規是三十戒尺。弟弟嚇的不敢回家,三叔公逼的緊,只好我替弟弟扛了下來。三十戒尺下來,我的整個右手腫的跟饅頭一樣。我和爹爹分頭出去尋弟弟。我在村外野墳地裡找到他,眼睛都哭腫了。他輕輕的吹著我的右手,雖然吹氣對消腫不管用,但弟弟還是不停的吹。還哭著問我疼不疼,說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來實在餓的受不了,就點起火,把他偷的那三枚雞蛋烤來吃。三個雞蛋分不開,弟弟非得讓我吃,我說哥哥不吃,讓小武吃。弟弟哭著喊著讓哥哥吃。我把那個雞蛋掰成兩半他才不哭,還是把大的那半讓給我吃。
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夜空深邃,星星一眨一眨地。弟弟一邊吃雞蛋一邊跟我數星星我倆數的數字總也對不上。我和弟弟唧唧喳喳辯個不停,一個過路的人看到墳地邊生起一個大火堆,兩個人影在旁邊比比劃劃,嚇得只喊娘。第二天鎮上就傳開了,說墳地鬧鬼。我還和弟弟拉鉤上吊,誰也不許說出去。
在那不久,爹爹就染病死了。三叔公說娘是爹的剋星,把我們幹了出去,霸佔了我們的田產、房產。我們娘三個一路要飯,幸好柳子軒柳老爺看我們可憐,保了媒,我娘改嫁到王家。後來就生下了弟弟妹妹。娘難產死後,我們還在王家住,雖然是寄人籬下,也還有個家。現在呢,爹沒了、娘沒了、繼父和弟妹死的不明不白,弟弟鐵中也不知到是死是活。難道老天爺真的要讓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世上嗎,就現在這樣,只有滿天的星星陪我做伴。這可真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啊。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裡,鐵文的淚水已經流出來。
鐵文站起身來,撣了撣身後的雜草、塵土,繼續向前走去。只有不停地走才能打斷他的思緒,才能讓他的心安靜下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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