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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門。
穿過第二道拱門,他便能聽到秦門的主人玄衣尊者猶如鬼魅般驚悚的聲音。當然在這之前,他需要想好一個充足的理由去換得玄衣的信任——他回到秦門的理由。
“流鳶,走過來。”玄衣的聲音果然如他所料幽幽而至。
江陵將手中的竹杖摺疊收起放回了衣袖之中,而後依玄衣之言向前數步。
他的手腕再一次被玄衣的鬼爪執起。
“你的任務結束時,我已給了你自由。”玄衣冰冷的鬼語令人毛骨悚然。
他給了江陵自由,只因那時江陵已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將死的人對玄衣來說不過是一顆沒有殘餘價值的棄子。
江陵低垂的眉目掩飾起眼神的空洞:“我以為自己已活不長久,便想要尋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度過最後的時日,只是這時日卻又突然過得頗有些漫長,等待死亡對我來說竟變成了一種煎熬。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
事實如此,他不算是在說謊。亂彈子曾斷言,出了琉璃谷,他的生命便只剩下了一年半載,也或許根本不到一年半載。
說真話的人,總不至被人懷疑,玄衣甩開了江陵的手。
“你不甘心,所以你回來。”玄衣幽冥的音色攝人心魄。他對江陵離去後的生存現狀彷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關注的焦點全然在於江陵迴歸的原因。
“當我發現自己還能再多撐些時間時,便想到了回來……”江陵垂首低吟,“除了回到秦門,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到哪裡去。在我還活著的時候,我希望自己可以儘可能多地做一些事。”
一陣散發著陰森氣息的冗長靜謐過後,玄衣魑魅般的身形輕飄飄立於了江陵的身側:“流鳶,這一次回來,你沒有機會再離去。”
於是江陵聽到了無形的鬼語從自己的一側耳際灌入腦海,又從另一側耳際悄然遠去:“是你自己選擇回來。”
沒錯,是他自己選擇回來,可他卻不僅僅是為了尋覓一處容身之所而回來如此簡單。聖上的削藩之令即刻便至,他甚至隱約能夠察覺到一場即將展開的瀚海風波。
他要去驗證燕王朱棣是否當真瘋得無藥可救,他已沒有時間再等。
“尊者,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不是麼……”江陵以退為進。
這也是江陵發自肺腑之言,只不過“死得其所”四字的真正含義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玄衣青銅面具後的雙目射出了寒光,而後冷冷道:“走。”
“是。”江陵跟隨著玄衣好似遠在冥府的鬼語,走上了一條從未踏足的路。
……
這是一條由秦門通往燕王府的秘密路徑,而這條密徑只有玄衣與燕王二人熟知。於秦門之中潛伏數年,江陵仍舊是第一次踏上這條密徑。
隨著越發深陷的地勢與撲面而來的潮溼的空氣,他判斷這條密徑應該深藏地底。很快,他的判斷便被證實確鑿無誤。
他們從地底鑽出,站在了月光透射不到的陰暗角落中。燕王府偌大的前庭竟無人守衛巡夜,整座府邸都似給人一種過分空明的不適感。
“聽。”玄衣又只道了一個字。
江陵有所不解,卻依然側耳傾聽。遠處傳來了的雞鴨的吱喳聲,被微風送來的令人作嘔的惡臭隨即在鼻間洶湧。鳥獸的糞便一片狼藉,可也正是在這汙穢不堪的獸圈中,絕無僅有地趴著一個扛著一床破爛棉被的皮青臉腫的人。
“娘——娘——”精神失常的中年男人在睡夢中手舞足蹈地喊著孃親,涎水從嘴角直流而下。
“這是……”江陵仿似無法置信自己聽到的聲響。
“這是我們的王爺。”玄衣冰寒幽吟,“他瘋了。”
“除了王爺,還有一個人。”江陵聽到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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