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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地叫的名字,不是那些心血來潮亂七八糟的稱呼。
沈修然抬眼看他,無聲詢問他什麼事。
安靜的夜會催生人的傾訴欲,跟親近依賴的人在一起話會變,兩者結合起來,就是此時此刻的江妄。
「沈修然,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過年。」他說,說完覺得自己表達不夠恰當,糾正道:「不只是過年,這種需要全家團聚在一起的節日,其實我都不是很喜歡。」
沈修然在他旁邊躺下:「為什麼。」
「因為每次這種節日就要回我爺爺那兒,但是我爺爺又不太喜歡我。」
其實除了不自在,江妄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情緒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出來,就感覺自己很可憐。
他翻了個身,從仰躺變成側躺,看著沈修然:「而且我爸也是,他也不大喜歡我,他工作特別忙,平時不怎麼回家,就算回家,也不怎麼跟我說話。」
「我們家點奇怪,我那個哥跟我不是一個媽生的,我媽她……」
江妄停頓了一下,雖然說到這裡了,但是他不想議論孫茵,悻悻把點轉移回自己身前。
「我之前覺得至少我媽很喜歡我,現在我也不確定了,聽起來是不是很慘,怎麼我們全家都不喜歡我,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很聰明,績不如我哥上學那會兒嗎?」
他認真猜想著原因,沈修然偏著頭靜靜看他,看見他眼裡很困惑,好像只是單純在感到疑惑。
但是仔細看一會兒,就會發現在更深的地方還藏著未曾說出的情緒,可能是失落,可能是難過,但是太深了,旁人看不清,或許江妄他自己也看不清。
「還是我話太多了,跟他們格格不入?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就喜歡嗶嗶,長了嘴不就是用來嗶嗶的嗎……」
「江妄,我跟我哥也是同父異母。」沈修然打斷他。
江妄正嘀咕得認真,一下被塞了個資訊,點茫然,眼底深處的情緒也跟著散了。
「你也哥嗎?怎麼我都沒聽你說過?」
「沒什麼好說的。」沈修然語氣很淡,彷彿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是個植物人,在醫院躺了很年,從我被接回家起,他就已經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了。」
「接,回家?」
沈修然說的每個字江妄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之前沒住在家裡?」
「嗯。」不管什麼問題,只要江妄問了,沈修然就會回答:「我媽沒有嫁給沈以呈,她從來沒進沈家大門。」
「如沈承輝沒有出車禍變成植物人,我大概也會跟她一樣,一輩子也進不了沈家,見不到沈以呈這個血緣上的爸。」
江妄覺得自己家已經夠複雜了,但是沒想到沈修然家比他還複雜。
只能慶幸那句「好巧咱們都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句話沒有真的說出口,不然他能罵自己智障一萬年。
沈修然沒繼續說了,因為江妄沒有再問。
他不是擅長於自我剖白的人,也不覺得些東西有表達出來的必要,如江妄想聽,他就告訴他,如江妄不想聽,他就什麼也不會說。
所去的事情在他這裡都一樣沒價值,不論是事還是人,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或許他一天會把所的事情都告訴江妄,那一定是基於一種必要,他需要把自己所的事情都跟他一起分享,即便那些東西不會討任何一個人的喜歡,不能帶來任何愉快。
但不是現在。
打斷江妄自我檢討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不想用那些自己想起來都會覺得噁心的事情去惹他心煩。
江妄發現自己這個天聊得點糟糕了,轉移話題的功力依舊生硬:「你平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