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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流洶湧,車馬塞道,陳新四人被堵住好幾次。“你孃的,有城管就好了。”陳新再次被幾輛馬車堵住後,心中罵了一句,連回到明朝都要堵車。幾人從兩側好不容易擠過去,在門洞中又堵了一陣後終於進入了內城。
剛鬆了口氣,哪知前面的崇文門大街也是擁擠,一群群的人頭看得陳新頭痛,轉頭問宋聞賢道:“宋先生你往何處去?”
宋聞賢搽搽額頭的細汗:“我去東堂子衚衕,只得順著這大街走。”
陳新對這些衚衕沒有概念,想想問道:“官員多的地方在哪裡?”
“陳兄弟若是要打聽納級的事,不如就去棋盤街,兵部就在大明門(在現在**廣場前面的位置)西面,那裡官員也多。”宋聞賢說著往前面一指道,“在前面東交米巷往西走,便能到大明門。”
陳新便在東交米巷和宋聞賢分開,往西而去。他所走的這東交米巷就是後來著名的東交民巷,就在兩百多年後的這裡,“我大清”非常有創意的跟十一國宣戰之後,派了幾萬人攻打各國使館,更有創意的是,面對幾百洋兵,幾萬人打了兩個月硬沒打下來,而且邊打還邊給人送水送菜。攻打使館區已經是空前,沒打下來恐怕要絕後了。陳新每次想起“我大清”乾的這些破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眼下的東交米巷卻只是個巷子,因為原來在這裡的河邊收漕糧,所以叫這麼個名字,道路寬得比得上天津的大街,兩側有很多米糧店鋪,路上也是人來人往,幾人順著東交米巷一路西行,這一趟走下來約有兩三里路,走完後便到了大明門外。
“你孃的,終於到地方了。”幾里路走得陳新一身汗,終於走出巷口,這裡就是棋盤街了,周圍打量一番,短短的棋盤街街道十分寬闊,南邊是氣勢恢宏的正陽門,北邊是毫無氣勢的大明門,東西兩邊全是商鋪,讓陳新傻眼的是,人比崇文門還多。
“陳哥,棋盤街可是京師最繁華的所在。”代正剛在身後道,“我拉縴的時候都聽過,你說多出名。”
陳新點點頭,難怪北京戶口值錢,原來明代人就多。他看看那猥瑣的大明門,就如同一個大號山神廟一般,門後面用紅牆圍了一個長條狀的千步廊,千步廊盡頭就是後來的**了,但那裡還不是皇帝的住所,只是皇城的入口。千步廊的兩側,就是明朝廷的核心權力部門,六部、五軍都督府、錦衣衛都在這裡。…;
陳新看此時已快是午飯時分,便選了一箇中檔的飯館進去,在大廳要了個靠邊的桌子坐了,坐下沒一會,棋盤街附近的官吏紛紛下值,出來吃午飯,一時間街上到處是官服,文官是禽鳥補子,武官是猛獸補子,滿目盡是衣冠禽獸。陳新他們所在的餐館也很快坐滿了人,大堂中一片喧鬧之聲。
陳新身後坐了兩個人,卻沒有穿官服,陳新也未在意,只聽著周圍官員談論,卻都是些不著調的風花雪月,正在失望間,突然聽身後兩人談話聲音突然高了一些。
“。。。豺狼當道,豈能避而遠之,聖天子在位,我等天子門生不言,更待何人。眼下陸萬齡這敗類已然下獄,正當一鼓而擊之。”
陳新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身後,代正剛和朱國斌確是渾然不覺,認真的對付面前的飯菜。
只聽另一人低聲道:“錢兄萬勿高聲,我為何今日一意阻攔於你,錢兄可是忘了東林六君子之事,那廠臣手下的田爾耕、許顯純豈是等閒,朝堂之事,上有內閣諸公,下有言官御史,我等監生不在其位。。。。。。”
先前那錢兄打斷他:“魏忠賢一手障天,仗馬輒斥,荼毒縉紳,蔓連士類,舉天下之廉恥滅盡。世風漸降,莫此為甚。”
另一人語帶焦急勸道:“滿朝皆知,上月二十四,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楊所修彈劾本兵崔大人,還被皇上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