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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家哈哈笑道:“馬上就走,憋不著你。”
他跟著就對那個疤臉和黑炭道:“疤子、黑炮,你們走東門,分開走,老汪你帶陳財副兩兄弟走北門。”…;
黑炭大大咧咧道:“大哥你啥時走,別晚了今天就走不了。”
趙東家一腳踢過去,那黑炭哎喲一聲跌到一邊,只聽趙東家罵道:“老子自然有事,你他娘再催我,就自己剁根指頭下來。”
說罷冷冷掃視一圈,一幫海賊立馬安靜下來,那黑炭也不敢再說,大疤奉上一臉醜笑,點頭哈腰道:“既然大哥有事,晚一會不妨的,大不了明天走。”
趙東家手一揮,一群人走側門魚貫而出,出門後兩群人就分開走,陳新二人跟著老汪,往北過戶部分司,經帶河門(注:天津北門)出城,門口軍士明顯比平日多,卻只是對入城查得嚴,對出城的並無關注,幾人一直向北到了衛河河邊。
衛河三河交匯,河面寬闊,岸上也是排滿各類店鋪,靠南的河邊連綿停著許多漕船和海船,大多是雙桅樣式,岸上許多挑夫揹著沉沉的糧袋正往船上運送,周圍計程車兵也很多,陳新見狀,問盧驢子:“這些漕糧是不是要直運山海關的?”
盧傳宗點頭:“應該是,聽說山海關大軍雲集,糧食定是需要不少,走薊運河再入沽水的話,最多到遵化附近,還是要走陸路,而且那段水路是逆流,都要靠縴夫。海運只需要揚帆借風,順海岸北上,代大哥說順利的時候一兩日就可到老龍頭。”
他多次走北運河水路拉縴,因此對這些還算比較清楚,老汪破天荒對兩人說道:“近日遼海中水師船隻多,你們上船後最好呆在倉中,過了登州就沒事了。”
陳新對老汪拱手道:“多謝汪兄指點。”
老汪點點頭,不再說話。帶著兩人沿河岸一路走,河邊的船沒有方才多了,終於在一艘海船前停下來,老汪一指道:“就是這艘了。”
陳新抬眼望去,一個簡易的碼頭邊,一艘宏偉的三桅福船出現在眼前,船長約十丈(31米),尾部的舵樓高高聳起,樓下向後伸出兩根長長的船舵,三根高大的桅杆矗立,桅頂各有一個可容兩人的望鬥,他所見一側掛了一艘小小的腳船(柴水船),還有一塊披水板懸在船身上,並未放下,甲板兩側排了茅竹編列的護板。
周圍沒看到挑夫的身影,貨物應當是早已裝好了,此時正好黑炭和疤臉也帶人到了,看到三人,黑炭大聲道:“你們到了還還不上,等人送行是不。”
老汪不去理他,帶頭走上跳板,那跳板頗長,人走上去微微晃動,老汪毫不在意,如履平地般走過去,盧驢子長期在運河做工,也是習慣了的,三兩下也過去了,陳新就不行,只得把兩手平舉,搖搖晃晃走過狹窄的跳板,中間差點沒站穩,眼見要落水,連忙使勁一衝,險險成功跳過,背後傳來黑炭幾人笑聲,陳新也不生氣,回頭對幾人拱拱手道“見笑、見笑”。
等他回過頭,仔細打量起船甲板,板面寬度約在二丈五六尺,上面放滿繩索,帶竹肋的硬帆摺疊在桅杆底部,兩側各有數個倉門,通向下層,甲板上兩側各擺了三個炮狀物,都用油布矇住,每面護板各開三個炮門,在船頭架著一副車關棒,一根粗大的鐵鏈纏繞在上面。一個寬肩細腰的水手赤膊坐在車關棒上,望著北邊出神,板面上四仰八叉睡著幾個全身黝黑的水手,見是老汪上來,都跟他打個招呼。那車關棒上的人聽得動靜,只回頭看了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
老汪看到他們,露出點笑,問道:“二當家呢。”
“你們他孃的可總算來了,這船一停四五天,等得人發毛。”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倉門傳出,隨即一個花白的頭顱升了上來。--------------------------------------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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