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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擋路石被打回風沙,讓她小小哀悼幾秒。
“你手上並沒有紅線。”他突兀地說道,持起她的右手,纖白的手指乾乾淨淨,自得有些透明,小指上空蕩蕩,他與她互視。“你與那隻兇獸,不會有結果。”
紅線,是與生俱來的姻緣線,月老在每個人、每隻妖出世之前就幫他們繫好,手上紅線纏在一塊,無論兩人多針鋒相對,也掙不開紅線,同理,兩個多相愛的人,沒有紅線,糾纏得再長再久,也不會善終。
上官白玉聽見,不答腔,倒是細細與白髮男子平視。好熟悉的感覺,她明明不識得他,又好似與他相識許久許久……不可能呀,若以前見過他,她絕不會忘的,他太特殊,白髮柔順平直,當風拂起時又像雲霧在他周身繚繞。包裹住頎長身軀的白衣上毫無贅飾,連繡個什麼也沒有,白淨淨,可並不讓人覺得單調無趣,一個陌生人,卻讓她娓娓訴說著心底話……
“我以前,見過你嗎?”上官白玉自覺失禮,神情有些歉然地問。
“嗯。”他輕輕頷首,白髮滑過肩際,像流泉。
“抱歉,我不太記得了……是在哪兒呢?”
“不重要。”他不以為意,被記得、被遺忘,他都平淡看待。
上官白玉覺得他的表情越來越眼熟。真的,她見過,在哪裡呢……
白髮男人起身,與來時一般的輕緩優雅。
“你要走了?”她隱約不捨,還想和這男人多說幾句話。
“檮杌快回來了。”他嗅到檮杌身上甫清洗過但沒洗乾淨的血腥味逼近。
“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檮杌有點兇,但不隨便傷人。”好怪,她竟然想讓檮杌和白髮男人見面。
“我與檮杌是舊識。”不需透過她的引見。
“真的?”也對,他定是識得檮杌,否則她只提及檮杌的名,卻不曾提及檮杌是兇獸,這白髮男人卻知道。“那好,留下來和檮杌見面敘舊。”
“感情不好的舊識。”敘舊?檮杌見著他,會翻臉吧。
“嗄?”
“你過得快樂嗎?”他回首,丟擲這句問話,白髮拂過臉頰,他沒撩開,任由它們隨風飛舞。
上官白玉有股淡淡哀傷,不懂為何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好想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好似她知道這個男人會耐心的安慰她。他問得好淡然,不仔細聽的話,輕易就會忽略問句裡的關懷……
不是情人,感覺不同;不是朋友,那比友情更濃些……呀,親人,像爹一樣……
“我過得很快樂。”她向他點頭,再三保證。
不知怎地,她想讓這個男人知道,她真的過得好,不要替她擔心,也不要說服她離開檮杌,她甚至希望……他也會明白檮杌的好。為什麼呢?他不過是個陌生人,突然坐在她身邊,閒話家常幾句,又突然要走,兩人的交集那麼短、那麼淺,卻又像熟識數千年……
她聽見他的嘆息,好淡好淡。
“你好自為之,無瑕。”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由他的薄唇輕輕吐出,純白身形瞬間化為煙雲,氤氳著茫茫彩霧,與雲天同化,消失無蹤。
無瑕天女,當年縱放大牢裡的獸,為此領受天罰,謫仙入世,王母心疼她這乖巧溫馴的小天女,讓她入世的十七年裡以最平順無波的際遇結束生命,算是給她小小責罰。怎知安排好的路卻出現了分歧,那時擾亂她寧靜天女生活的獸,又再度出現,且與她的牽絆更加深刻。
是吉或兇?他掐指一算,向來淡漠的眸,黯然下來。
神,月讀,以為自己早已跳脫情感束縛,能淡然看待世事,相信天理迴圈,任何人不該地無法改變及扭轉,未料,當他預見不久之後的未來,心,仍是痛擰起來。
為他唯一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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