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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裡他要用銀子,也別拘束了他。”她拍著自己的胸脯嘆道,“生母這樣的處境,當年還是他勸你三叔和離,這麼多年下來,他心裡能好受?”阿嶽當年年輕氣盛,只想著痛快,可是年紀越長,雖並不是如何後悔,卻還是記掛母親安好的。
“兒子知道。”阿容就應了,見母親面有唏噓之色,急忙說道,“母親別擔心這個,阿嶽是我的弟弟,難道我能眼瞅著他為難麼?”
“你是兄長,下頭的幾個小的你都看護些,哪怕自己吃些虧,也別叫你弟弟們在外頭吃委屈。”說完,城陽伯夫人便嘆了一聲道,“阿嶽是個難得的好孩子,眼下我聽了心裡也不落忍,雖從前……”她笑笑,眉眼間一片的平和說道,“就當是瞧在你弟弟的情分上吧。”說完,便喚了丫頭進來,往自己的裡屋去捧出了一個不大的小匣子來,從裡頭揀出了一張房契,溫聲道,“與你弟弟不用說別的,只說是他大伯孃給他,叫他平日裡有個外頭歇腳的地兒。”
“一會兒我給三弟送去。”阿容收了這個,又與城陽伯夫人含笑說些其他的話來,卻不知外頭隔著門,一個青年已經渾身發抖,許久,聽見裡頭城陽伯夫人溫柔的笑聲,竟忍不住淚流滿面,抹了一把眼淚,這才踉蹌地走了,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阿嶽恍惚間就見自己的妻子迎了出來,剛剛扶住她,就覺得眼前一片發黑,險些暈過去。
“五爺……”五少奶奶見他形色不與平日相同,臉色灰敗,只驚聲喚道。
阿嶽強擠出一絲笑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事,叫妻子扶了進屋,叫人出去,這才慢慢地捂住了臉,低聲道,“實在叫我慚愧。”
“這話怎麼說的?”五少奶奶正端了熱茶,見丈夫哭了,急忙問道,“莫非是外頭有差事,五爺做的差了?”見阿嶽不說話,她便溫聲道,“這算什麼?若是真辦錯了,五爺只尋大伯父父親去,”見阿嶽苦笑,她心裡也跟著難受,輕聲道,“實在不行,我回孃家去,總能幫五爺轉圜。”
“我見著母親了。”阿嶽沉默了許久,方才這麼說,見妻子的臉上一片驚異,他嘆氣,將她拉在身邊低聲道,“這事兒,顧著府裡的清淨,我誰都沒跟誰說,只想著用自己的銀子供奉母親也就完了。”見妻子理解地點了點頭,他便斂目低聲道,“銀子倒還夠,只是我瞧著母親住的地方,一個小院子裡頭擠著七八戶人家,雞毛蒜皮的日日爭吵喧鬧,因此想尋個宅子叫母親搬出來。”
“這是應該的,”五少奶奶之前也知道婆婆想要將自己的侄女兒許給丈夫的,這些話阿鏡回府鬧騰的時候不知說了多少回,裡裡外外地挑剔她,只是此時,卻只含笑說道,“不管如何,咱們是小輩,哪裡這麼多的記恨呢?”感覺阿嶽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她心裡歡喜,越發地為丈夫著想,想了想便說道,“我的陪嫁裡頭,有一處離西城門不遠的宅子,若是母親不嫌棄那裡多年未拾掇了,便搬過去就是。”
“那是你的嫁妝,我用了算什麼人了。”阿嶽見妻子大度,越發不願辜負她,便搖頭道,“我只想當了從前長輩賞的幾件古董,湊銀子買個小宅子就是。”想到全家對自己的全力幫襯,他便低聲道,“大伯孃也要給我宅子,只是我想著,做人不是這樣做的,我,我不能要這個。”
若是用伯父伯母的銀錢心安理得的,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既然不要伯孃的,用我的嫁妝又如何呢?”五奶奶也點頭,覺得如今住在府裡,吃用都是公中的,因城陽伯夫人疼愛二房三房的小輩,並不叫他們的俸祿歸到宮中,說是叫孩子們手上寬裕些。
白吃白住十幾年,已經很叫人笑話了,哪裡能這樣占人家便宜的呢?
好生地勸了,阿嶽卻只搖頭,到底用自己的銀子買了一間簡單的很小的宅子,將母親安置了。
後頭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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