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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責之失,哀家自會有所處置,如今,你且退下!”
“是,嬪妾告退。”秦昭儀幾乎是躬跪著身子,退出殿外。
太皇太后的鳳目轉凝向緋顏,帶著幾許的灼灼:
“皇貴妃,哀家只讓你去隨聽,誰準你又擅自做了轉圜! ”
緋顏依舊躬身,語音並無一絲的驚惶:
“回太皇太后,依臣妾之力,豈能轉圜事實,太皇太后吩咐臣妾隨聽,臣妾僅是將所聽到的,據實回稟。”
“罷了!”太皇太后的語音裡帶了幾分的不悅,“這件事,不必再審,皇貴妃更不必再隨聽了!”
緋顏依仍躬身,並不多說一句話,她明白,此刻恭順地聆聽,才能讓太皇太后對她方才的逾矩稍有所緩解。
她並不指望,能瞞天過海,但她知道,秦昭儀這麼說,不僅是可以救得澹臺姮一命,更能讓太皇太后即將做出的發落有一個臺階可下。
可,這一次,她終究是科錯了。
原來事情的轉圜,並不在於她一人。
“適才,鴻臚寺卿的夫人進宮,澹臺才人的丹蔻裡混有黃彤是鴻臚寺卿所為。所以,這件事,不必再審理,皇帝很快就會發落鴻臚寺卿,與後宮,再無關係 。”
太皇太后說完這句話,緋顏的心底,猛然攫束到一種疼痛的意味,她不覺抬起眼睛,正與太皇太后的目光對上:
“太皇太后—— ”
“不必再說,這件事,不用再管。”
她無法允聲,所有的聲音都哽在喉口。
“退下罷,哀家今晚不想用膳,這些事終究太煩人。”
是,當然煩人,連太皇太后都沒有想到,區區莫須有的一件合歡糕中毒,會牽連進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吧,甚至殃及到前朝。
而,太皇太后本要針對的那人,卻置身事外,冷冷地看著這一出好戲的上演——
她俯身退下,耳中,僅迴旋著,“皇帝很快就會發落鴻臚寺卿”這句話。
玄憶發落澹臺謹?
他,畢竟是養育自己十三載的父親啊。
哪怕,沒有父女的情誼,但,真的,能讓她做到不顧嗎?
他為什麼要承認這件事呢?
對,他疼愛澹臺姮,替她應下,也不足為怪。
可,他知道這件事的處置結果嗎?
她的手心一陣的發冷,在這片冷冽中,佟兒輕扶住她的身子,卻聽得,她低低地說了一句:
“傳肩輦,去昭陽宮。”
昭陽宮。
紀嫣然候在御書房門口。
她手中的托盤內,是一疊精緻的蓮花酥。
聽得通傳時,她姍姍入內,玄憶正放下手中的紫毫,瞧見她進來,淡淡一笑:
“嫣然今日又做了什麼?”
“不過是蓮花酥,聖上不是喜歡這酥的甜香不膩嗎?”
她把托盤放在一旁的几案上,卻見玄憶眉心略略蹙緊,不由道:
“聖上還在為前朝的政務煩心?”
玄憶將那些摺子,復撂在一旁:
“不過是些瑣務罷了。”
紀嫣然瞧他並無心用糕點,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巧笑盈盈地道:
“不如臣妾陪皇上在庭院裡走走,權做散心罷。”
“也好。”
今晚,他不僅是為了政務煩心,更是為了澹臺謹一事,讓他對背後那一人的所為,再再地覺到失望。
所以,遲遲不提審澹臺謹,僅是在等,背後那一人的按捺不住。
曾幾何時,他會把這些謀算也用於對那一人身上,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那一人,畢竟是他視為生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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