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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口子,你看不見嗎…我聽見她說疼了,師妹跟我說她疼”
圓圓剛將手裡的那束不腐花擱在我手裡,便又被慕淵拎了起來,狠狠丟了出去。
“她疼?她哪裡疼!她若是要說,也是跟朕說,不是跟你!你若再敢多說一句,朕連你一起殺!”
圓圓這次又被他摔破了頭,他卻連額上的血也不擦就又往棺木邊上爬。
“師妹…”
“楚延,你向來詭計多端,一次又一次欺朕,負朕。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懲罰。你是不是還以為,朕還和以前一樣,因為愛你就可以將你肆無忌憚地寵著。你錯了。如今朕可以愛天下任何一個子民,卻惟獨不會愛你。念在你我夫妻一場,便再給你一次機會。明日,明日你若還不醒,就別怪朕不留情面。”
他終是將我那身體從金絲楠木的壽棺裡抱出來,抱回了蘭因宮。入夜,蘭因宮,只剩下他和我那具屍體,偌大的殿裡也未燃燈。榻邊地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罈。從床榻竟然一直襬到了門口。
他就站在榻前,負手而立,居高臨下,依舊挺拔。“楚延,你不是嗜酒如命嗎。這些,不過朕酒窖裡的十分之一。你若醒來,這些,還有酒窖裡的那些,都隨你喝。”
我那身體當然不會再開口說話。只見他彎腰,一手舉起一個酒罈。拆了酒封,仰頭便往自己嘴裡灌。
隨後他又低頭,試圖將嘴裡的酒渡給床上的人。那本就是一副了無生氣的屍體啊,不會說話,不會吞嚥,又怎麼會喝酒。
那酒水沿著嘴角悉數流下來,一滴也未進去。反覆幾次,他終於失了耐心,將手裡酒罈狠狠摔了,怒氣衝衝,“楚延!你究竟要跟朕較勁到什麼時候!”
黑暗中,整個蘭因宮除了他,連個值守的宮人都沒有。一時間除了靜謐,並無人答他。
我卻透過銅鏡,眼睜睜看著他散開的發裡,有什麼東西悄悄生了出來。那若有似無的銀絲,沾著月光和酒香,在夜色裡,一點一點,那般恣意,飄揚在他髮間,直至稍稍長過髮梢,與原來一模一樣。
我嘆了口氣,斬人情絲這事,我又失敗了。他似乎怒極,翻手轉身間,蘭因宮的傢俱被他毀了個差不多。地上擺的酒罈無一倖免,酒水幾近在他腳下匯成溪流。
老太后一個人顫巍巍來了蘭因宮。手裡拄著的,正是我送她的那柄花梨鳩杖。她走到床前,將蓋著我身體那薄毯一掀,又將上身衣裳扯開。
她指著那橫亙在眼前的猙獰傷疤,道,“淵兒,你看清了,她這樣,還能活嗎?天下的女人,也不只她一個…”
我看到他盯著我身上的那道傷疤,雙手成拳,冷聲道,“皇奶奶,您身子不好,這蘭因宮,往後就別來了。來人!送太后回宮!”
“淵兒,你…”
老太后硬是被人送了回去。
他緩緩上前,伸手將我那衣衫理好,又將那薄毯重新蓋上。轉身還未出蘭因宮門,一個踉蹌,竟栽倒在了滿地酒水裡。
第二日。他照例坐在了朝堂上。面無表情,不怒自威。一小太監匆匆進了殿,“不好了不好了,皇上,蘭因宮,著火了!”
“著火了?她醒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來我曾將芝蘭苑燒了的事情,這一走水。便覺得是我乾的。
那太監不住磕頭,“還有,皇上,皇后娘娘的屍體,不見了”
殿上,冰冷聲音響起,“你說誰是屍體。”
話音剛落。那個來稟報的小太監便雙目圓睜,栽倒在地,身上插著的,是他的佩劍。在場朝臣見狀,紛紛俯首跪地,不敢多說一句。
蘭因宮這火,是圓圓放的。不然。我這身體,也到不了師傅沈婆手裡。我抬手擦了擦眼淚,轉頭問沈婆,“師傅,圓圓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