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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著無聊,便也不反抗的來做車伕?”若岫覺得好笑,卻又覺得他沒騙她。
可怎麼會有這麼隨彎就彎的人?車伕吃得只是管飽,穿得是粗布衣服,夜裡睡的是柴房,他談吐不俗、言行有禮,如今看來絕不像是個吃過苦的人,竟然這一路就這麼過來,只為順路?若岫心下暗自嘀咕。難道是傅青雲的仇家派來的?
“我也是要去微水的。”他一臉若無其事。
正說著,樂山醒了,爬過來要與若岫玩,那車伕便閉了嘴,任她怎麼逗也不再開口。
轉眼又過去幾天,將南已然在望,一路並未出現什麼意外,只兩天前有一小撮攔路大盜,被隨行的一干護衛三兩下便收拾了,看得若岫好生失望,卻一個轉頭碰上樂水警告的眼神,只得收回看熱鬧的目光,縮回馬車裡種蘑菇。
小包子可能因為身子弱,一路走來大半的時候都是在睡,若蘭最近旅途勞累又加上有了身孕,也是一路睡過來,錯過了不知多少秀麗風景。
若岫近來一個人看窗外的風景,常常胡思亂想,不知怎地,竟慢慢回想起前世的種種,每每想到到重生的前因後果,總是心浮氣躁,便轉而坐去簾邊與小車伕閒聊,他舉止秀氣斯文,聲音和緩平穩,眼神安詳澄清,有一種說不出的安撫人的氣質,無論若岫多麼煩躁,和他說兩句話,總會平靜下來,就像此時,雖是隔著一層紗簾,卻也不礙那一股溫潤平和流淌到心裡的感覺。
“你嗓音這麼好,不唱歌本已萬分可惜,竟還不愛說話,真真是暴殄天物,把這麼好的天賦給了你,老天真是糟蹋了。莫非,你是天生的五音不全?”若岫小心翼翼的問,見小車伕如她所料的紅了臉,轉過去不再理她,忙用帕子遮了笑聲,卻控制不住隨著馬車的顛簸東倒西歪。
遠處落日在地平線上隨馬車的起伏有節奏的跳躍著,荒無人煙的地方看落日,還真有一種蕭瑟悲涼之感,若岫不禁暗自感嘆,一邊忍不住輕喃:“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以前總是聽叔叔讀著這句詩若有所嘆,今天看這落日忽然想起這些,一切卻都已物是人非,姐姐已然香魂不在,歡姐姐也被她開槍打死,而叔叔如今在那邊便也是孑然一身了。本該是一縷幽魂的她,卻復得重生,如今又是在哪裡呢?這活著的若岫,是她嗎?想著想著,頭忽然痛起來,若岫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她醒過來,已是夜半時分,躺在客棧的床上,只覺渾身發軟,冷汗涔涔,抬頭看見樂水擔心的臉,若岫勉強笑了笑,樂水看她如此,像是想說什麼,開口卻只道:“安心睡吧。”說罷,便出了房門。
若岫恍惚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究竟自己是真的安身此處,還是為了和過去的一切訣別才躲在陶家求安心?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若岫不敢再想,只覺得身上纏綿痠軟,眼眉餳澀,便閤眼睡下,恍惚間好像聽到一聲輕嘆,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氣味傳來,本想睜眼看看是誰,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舒適睡意征服,沉沉睡去。
注1:出處,此處取古意,指出仕及退隱。
第八章 巧詐妝瘋
樂水天還沒亮就又來看了她一次,反覆確定她沒事才回去,樂山更是在早飯時,很認真地把自己喜歡的糖餑餑硬塞進若岫口中,若岫自知是這幾日來對過去思慮過多,加上這幾日恰是每月最虛弱的那幾天方會如此,見他們這麼擔心自己,心裡感激,又覺得本就不該對過往如此掛懷,便放下心思,神清氣爽上了馬車繼續趕路。許是由於快要到達微水城,雖是山路崎嶇顛簸,大家臉上卻都掛著淡淡的笑。
晌午太陽正耀眼,大家都在熟睡,若岫卻沒有歇午的習慣,便坐在車門處透氣,一直沉默的車伕轉頭看她一眼。
“昨日,大夫說你是思慮過甚,憂思鬱結胸中,加上一時感懷將這病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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