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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揮著手:“不必了!去,速傳費文偉入宮覲見。”
未到一柱香的時辰,費文偉匆匆的來了。施了大禮,仔細端詳著御案後面色陰沉的皇帝:
“陛下,召微臣入宮有何聖諭?”
劉禪緊盯著他:“怎麼?相父真的退兵了?”
費禕皺著眉:“啟陛下,臣也是收到了大軍的奏報,才知道的。丞相確實退兵了。”
“可是?”劉禪的語氣急促了起來:“可是,相父明明是連連取勝,怎麼會在功虧一簣?”
費禕搖頭:“臣亦不知何故,丞相此番退兵,形容神速,極其隱密。”
劉禪傻愣著,額上又沁出細密的汗珠。
費禕連忙跨上一步安慰:“陛下不必驚慌,丞相神機妙算,必有對敵之策。臣願負旨漢中,尋問丞相退兵因由。”
劉禪連連點頭:“費司馬,你就帶人加急前往,問丞相,因何退兵。”
“遵旨。”費文偉轉身欲走,劉禪忽又叫住了他:“文偉!”
費禕回過頭,劉禪顫抖著手:“要小心。”
費禕深揖而退。劉禪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裡升起來,一直涼到手心兒。原本條理清晰的思路一下子紛亂起來。雙手托住了腮,又一次陷入深思。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傳旨,告訴向寵,讓他暫撤監視李嚴的兵馬。”
漢中相府中。
孔明半靠半躺在榻上,微笑著向前來問安的官僚將士致意。姜維扣著手站在床前,滿臉的內疚:“我們真是糊塗,怎麼就沒看出丞相的病……”
“老毛病了,沒有大礙。”孔明擺擺手。
魏延坐在榻前的座上,兩手拍著大腿:“丞相,依我看,丞相就是吃得太少。這次退了兵,奶奶的,雖說便宜了那個司馬老兒,也好!丞相你就踏踏實實的在這兒養病!”
說著,他伸出棒槌似的手指比劃著:“這羊腿、牛肉、每天必要吃足,吃足了有勁,再生不出病來,丞相,說句實在話,你比我還小上幾歲,你看我魏延。”
他故意拔了拔身板兒。引得屋中人一陣鬨笑。楊儀滿臉不屑,張開嘴,卻正見魏延一手抹鬍鬚,一手搭劍柄,眼睛有意無意地瞟了他一眼,連忙心有餘悸地嚥了口水。嘴裡的話生生被壓在腔子裡,卻堵得他難受,轉了三圈兒,才生生澀澀地出了口:“丞相,東吳真的在峽口增了兵麼?”
這一句,屋中倒靜下來。
孔明面上仍帶著笑:“我已修書吳主動問,想必,他會給我答覆。”
正在這時,子安捧著托盤進來,將托盤中的藥放在榻前的案上,站在屋中環視了一下,作了個揖:
“各位將軍大人,你們也來了半日了,大夫說,丞相要好生靜養,我看,你們也該走了吧?“
“子安……”孔明不滿地低喝了一聲。
姜維向著眾人抱抱拳:“列公,我等已打擾丞相多時,還是讓丞相歇息吧。”
大家紛紛起立,向孔明施禮告辭。
孔明撐著床欠起身:“恕亮不能遠送。”
屋裡漸漸安靜了。子安坐在床前,用手掀開了藥碗上的蓋子。用小銀匙輕輕攪著,不時用嘴吹吹。
孔明慈愛地望著他,陽光透過窗欞灑了一身,斑斑駁駁的,讓人覺得異樣的舒服。一錯神,孔明忽然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三十年前,也是這樣的秋陽,照著床榻,而那個時候,躺在榻上的,是那個五六歲的子安,瘦得連皮都癟了。自己和均就這麼用米湯一口一口地餵給他,誰知道,一轉眼,竟長成了這麼精壯的男子漢了,白駒過隙,光陰如水,那個時候,先帝,還漂泊在荊州之外吧……
“喝藥,先生。”
子安的呼喚打斷了孔明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