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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子安真的哭了。藥翻在地上,他無心去管,一隻手拼命在孔明背上摩挲著。
“先生,你忍忍,不要吐了,不要吐了。”
漸漸的,喘息聲平穩下來。子安扶著孔明躺好。
“先生,你等等,我讓人去叫醫官。”
孔明睜開眼,手無力地拉住他:“悄悄的,萬不可驚動旁人。”看著子安滿臉的汗與淚,孔明笑了笑:
“吐出去,反倒清爽多了。真的……”
“先生,我知道,我知道,別說話,好好躺著。好好……躺著。”
醫官匆匆地來了。有兩名。診脈,行針,丹藥,開方。子安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聽不懂醫官們說了些什麼,卻聽到丞相在醫官將去時低緩而威嚴的聲音:
“不許走漏半點訊息,否則,軍法論處!”
醫官躬身而退。出了帳,子安一把抓住他的袍子:“醫官,丞相的病怎麼樣?”
醫官望著他,嘆了口氣:“唉,老毛病了,勞累憂鬱,再好的藥,不得安心調理也是枉然……”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子安睜大了眼睛。
“放心吧,子安,讓丞相按時服藥,等我們回到成都,好生靜養,不可再讓他勞累,尚可無事。”
漢軍撤兵了。
姜維縱馬趕上孔明的素輦:“丞相,一切均已安排妥當。”
孔明掀開車簾,憔悴蒼白讓姜維不禁皺起眉。
而孔明目光卻放遠在渭水的北岸,心中默默唸著:“長安城!等著我,我還會再來!”
漢中的驃騎將軍府內。李正方立在長窗前,緊皺著雙眉,凝目著連天漫地的密雨。一陣陣的寒氣襲向他,不禁用手死死地扒住了窗沿。
又是一陣風,把雨絲吹進屋裡,李嚴本能地向後躲了躲,好像是明白了什麼,起手關了窗。又踱回到了精緻的書案前,從案上拈起那封剛剛拆開的書信。
“父親官至驃騎,人臣之貴,已達極品,夫復何求……”
李嚴輕輕地把信推開,唉,傻孩子,你懂得什麼?極品?什麼叫極品?極品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滿朝的心腹,是身仗的強兵,是天子的倚靠……這些是誰的?是我的嗎?
這些東西,完完全全地,屬於那個叫諸葛孔明的人。李嚴,只不過是那襯映著紫綬金印的木盒而已。看似風光,實則有名無實。
李嚴又站起來,揹著雙手,在屋中一趟趟地徘徊。
諸葛孔明,這個心思縝密的傢伙,短短數年間,他滿足了自己所有的合理的,與不合理的請求,他的官職一升再升,他甚至可以在丞相不在的時候,開府治事。
而當他提出要劃郡自封時,卻被諸葛亮置之不理,高明啊。
成敗在此一搏了。
屋外伴著雨聲響起門環,李嚴漫不經心地回過頭:“何事?”
“將軍,長史周瓊求見。”
“哦?快請。”
李嚴站起身,門一開,他的心腹長史周瓊匆匆摸著袖底走了進來。不等李嚴開口,便自向侍從揮揮手,命其退下,又親自關上了門。
李嚴攏著他的肩,拉他到案前坐下,低聲問:
“怎麼樣?”
周瓊從袖中取出一封帛書遞到李嚴手中:“大人,丞相,撤兵了。”
李嚴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周瓊,半晌,他吸了一口氣:
“真的撤兵了?”既像是問周瓊,又像是問自己。手指在案子上嗒嗒地敲著,眼睛閉上,腦子在飛速地轉動。
“大人還要早做安排,否則,丞相大軍一到,大人可就?”
李嚴睜開眼,緊咬著唇想了想,半晌才恨恨地說:“狡猾!”說著猛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