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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微詞啊……”孔明執起扇,輕輕搖著,不再說話。
楊儀湊近來:“丞相,車騎將軍素來歡喜排場,他可從來不能受半點季屈,在成都時,侍婢僕從就有幾百人,他哪裡受得了軍營之苦,況且,他年事漸高,又不能出謀劃策,丞相何必此番讓他前來?”
孔明低頭苦笑,用手輕輕拈著眉心:“唉,先帝輩的人物,就存下老先生一人了。我在成都也曾目睹他的驕奢之氣,我季漢官員,皆尚節儉,唯有他,如此不堪,今上又立志儉行勤政,他在都城,必惹禍事,不如讓他在軍伍之中,過過苦日子,看看眾將軍的德行,我想,他應有所悟。”
楊儀點頭:“丞相真是用心良苦哇……”
孔明並沒有回應他的話,眼睛深深地望向了燭火,半晌,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哦,正方催運的糧草已經到了吧?”
楊儀看看孔明,猶豫著說:“丞相,儀不敢隱瞞,糧草至今……仍無訊息。”
孔明看著他,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憂愁:“還沒有到麼……”他站起身:“大軍隨帶著口糧,還可支付多少時日?”
楊儀掐著指算算:“唉,不足四天吧……”
說完這句話,他呆呆地望著丞相,孔明已踱到帳口,望著星空出神。嘴裡囁嚅著:“四天……”
楊儀真不知道。這個瘦弱的肩,倒底要撐起多重的份量。
正這時,只聽外面一片吵鬧,楊儀站起身來:“誰在那裡?好大膽!”
少時,子安拖著一個軍卒走了進來。他一見丞相,彷彿見了親人一般,撲通一聲跪下了:“丞相——”說著,咧開嘴哭起來。
孔明看看他,示意子安攙起他,子安揪他起來:“哭,哭什麼哭,你不想讓丞相清靜吧?”
孔明仔細打量著那個兵士,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明顯的五道紅印子。孔明走上前摸摸:“怎麼了?這是怎麼弄的?”
這小兵被丞相的摸更加的委屈了。越發哭泣著說不上話來。子安不耐煩地說:“丞相,這是車騎將軍劉琰帳下的親兵。剛才被車騎將軍打了,這不,找先生您告狀來了。”
孔明聽了,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好了不哭,說說,怎麼回事,不說我怎麼給你做主呢?”
小兵仍是抽抽答答的:“剛才,我給轉騎將軍端了飯食,將軍說,這是豬狗食無法下嚥。讓我去換。我說,連丞相都吃這個。他就罵我,還打了我一個耳光,還說,明日要把我活活打死呢。”
孔明直起身子。羽扇也忘了拂動,渾身微微顫抖著:“子安,披風。”他又回過身叫過楊儀:“長史和我一起去看看!”
孔明急急地走了。子安想叫住,張了張嘴,卻沒有喊出聲。
也許,只有先帝,先帝能攔得住那片刻不停的腳步吧。先帝的方法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我讓你看!”先帝這句話一說,案上的地形圖就將粉身碎骨了。雖然可惜,可是,先生也只得苦笑著攤開兩手。
“來人!把這個帳子給我圍起來!把裡面凡是帶字兒的東西都給我拿走!”
想著劉備說這話時氣極敗壞的樣子,子安走出帳,抬起頭,注目著繁星閃爍的天宇,人都說,地上百姓,天上百星,子安辨認著,他不知道,先帝是哪一顆。
孔明帶著楊儀與幾名親兵乘著便車向著劉琰的帳中來。
一路上,孔明不說話,楊儀幾次扭過頭想說點什麼,可是望見丞相深深藏匿著惱怒與憂鬱的眼睛,就再也張不開嘴了,只得在一旁低了頭。
車停在帳口,帳外的守衛見了丞相,都如同見了救星相仿。跪倒施禮之後,來不及說話就向帳裡走。孔明伸出羽扇叫住他:“不用通報了,亮自己進去看看。”
那守衛先是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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