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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呢?”
“40。”追隨她上樓的小女僕結結巴巴地報出剛量的體溫,“是、是不是太高了點?”
燻理思索了一下,“很難說,嬰兒發病的輕重程度不能靠體溫判斷。脈搏呢?”
“一百三十五。”高於正常值了。
徵十郎粉嘟嘟的小嘴喘著氣,臉色蒼白。
“呼吸絮亂,食慾不振,脈搏加快……完全是小兒急診的症狀。”再次確認了病因後她鬆了口氣,下一秒心裡的大石頭又懸了起來。
嬰兒發燒不是稀奇事,妹妹還小的時候她也遇到過類似的事,但不加以重視也會導致敗血症之類的可怕疾病。
燻理顯示那冰袋給徵十郎敷,不料挑剔的小傢伙怎麼也不肯讓她把冰袋放他額頭上。無奈之下她只好換種方式,用加了溫水的酒精從他的頸部開始拭擦。
也許是哭累了,徵十郎緩緩閉上嘴,小肉爪一下下輕微抽搐著。他比同齡的嬰兒瘦弱很多,臉上更沒什麼肉。
“你們給他餵食了嗎?”
她一轉頭,發現屋裡站滿了女僕。燻理將大部分閒雜人士趕了出去,問剛才的小女僕。
“還沒顧得上……因為他從下午起就開始發燒了……”她回答的時候心虛地盯著腳尖。
“一下午都沒餵食!?”燻理幾乎要尖叫了。也難怪徵十郎又有要哭鬧的前奏。
她吩咐女僕準備了奶瓶,徵十郎這次乖巧不少,抱著奶瓶在燻理給他冰敷的時候也沒反抗。
做完這一切後已是深夜,燻理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她將徵十郎抱回搖籃,打算回自己臥房洗個澡。
……
燻理站在霧氣瀰漫的洗浴間,面對那張爬滿水汽的等身鏡,臉色平靜地注視著肚子上那道彎彎曲曲的醜陋刀疤。儘管痕跡很淡,但足以想象得到剛剖腹產後它猙獰的模樣。
指尖輕輕摩挲著這道意義非凡的“珍貴”傷痕,她懶得去想究竟是雅史讓醫生剖腹還是她自己的意願。現在,它只是她身為母親的證明。
她穿好睡衣從洗浴間出來,此時已經累得快要倒下,彷彿沾到枕頭就能睡死。敲門聲正好響了——
“夫人!夫人!”是那個小女僕的聲音。
“小徵怎麼了?”她下意識地認為徵十郎又出事了。
“少爺又開始哭鬧了!”
燻理頓時睡意全無,急忙跑到嬰兒室去哄徵十郎。母親的力量果然強大,她剛抱起孩子拍打他的背部,他的哭聲就逐漸轉弱。
“唉,看來今天不能睡了……”她輕嘆一口氣,嘴上在抱怨,心裡卻完全不這麼想。和徵十郎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她珍惜都來不及。
嬰兒喝飽了奶後通常會打起瞌睡,可徵十郎卻是越發精神。一會兒摸摸母親的臉頰,一會兒扯扯她潮溼的頭髮。
燻理又一次被逗笑,緊緊抱住懷中脆弱的小娃躺在大床上,將他的小腦袋擱在柔軟的枕頭上,與他共枕。
「什麼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小小的徵十郎像是聽懂了燻理的心聲,一眨不眨地瞪大明亮的眼睛,它們呈現出紅寶石的光澤。嬰兒的眼神這般純潔透徹,一望就能看穿人的靈魂。
“我會保護你,無論如何……”
哪怕此時的她再脆弱無力,在用盡最後一次喘息的力量前她將以生命起誓。
母親永遠是孩子的守護神。
**
雅史杵在嬰兒室內的大床旁,若有所思地注視眼前溫馨無比的畫面。
徵十郎一直是個少眠的孩子,他很少睡得這樣沉,哪怕腳步聲漸近也沒能喚醒他。他手心仍攥著她的一縷髮絲,小臉緊緊挨著燻理安詳的睡臉。
簡直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