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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嘰嘰喳喳的小婦女全部打發了,昂首挺胸地回到了教室裡,滿腦子想著一件事:原來那牲口不是睡著了,而是昏過去了。
駛向醫院的救護車中,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學生。
一個是高富帥,另一個是雲牧。
雲牧只記得倒在了一片柔軟中,然後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那些曾經縈繞在心間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湧現出來。
往事的序幕從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拉開,為了慶祝考上一中,雲牧和幾個死黨大熱天的去吃火鍋慶祝,第二天,臉上就長了點東西。
這種小問題還不至於放在心上,剛開始雲牧沒怎麼在意,直到高中激將開學的時候,臉上的東西從幾顆變成了幾十顆,他才有些慌神了。
開學的前一天,雲牧掙扎了很久,他想過請十天半夜病假等臉好了再去上課,也想過戴頂鴨舌帽遮住半張臉……最終他發現,這些行為都在逃避,而自己從來沒有不戰而退的習慣。話雖如此,他心裡依然很忐忑,基本上是硬著頭皮去一中報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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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第一學期的生活,對雲牧來說,無疑是痛苦的。
曾經的老同學對他的態度,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逃避;還有些曾經跟在他屁股後面須溜拍馬的人說變臉就變臉,索姓裝作不認識他;更有些初中時代就對他懷恨在心的人,更趁勢打擊報復,背後使絆子的事兒沒少幹。
雲牧至今還記得高富帥臉上的幸災樂禍,記得錢夢茹那曾經柔弱如今高傲的眼神,記得魯人佳那不著痕跡的譏笑。
而新同學的表現更加勢利,班上隨便一個路人甲都敢牛逼哄哄地用“我是帥哥,你是挫男”的態度對待他,寢室裡隨便一個不入流的小癟三都敢很大爺地使喚他,同桌那個長得像如花的姑娘居然還防狼似的防著他……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雲牧都沒辦法接受這種反差。
那段曰子云牧彷徨過,矛盾過,也歇斯底里過。最瘋狂的一件事莫過於在兩個月內使用了十幾種祛痘產品,如此急於求成的結果不僅沒消除臉上的東西,反而越用越嚴重,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般的學生在家長關注下,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遺憾的是,雲牧沒有家長。
父母在他五歲那年離異,從此遠離了他的生活,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雲牧的法定監護人是外公外婆。後來二老相繼去世,將一筆孤零零的遺產,留給孤零零的雲牧。
很多時候,他只能靠自己。
雲牧歷來恪守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為準則,從來沒主動去招惹過誰,卻逃不開各種麻煩纏身。各種各樣的惡語中傷充斥著雲牧的高一生涯,連他一個最簡單撩頭髮的動作,都飽受人詬病。
在初中時代他甩一下頭髮,別人都覺得他倍兒瀟灑。在高中時代撩一下額前的頭髮,就成了瀟灑的反義詞。
雲牧自己沒變,只不過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了。
在新的環境裡,他顯得格格不入。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臉上的東西。
東施效顰這個典故很明確地告訴我們:帥哥美女擺POSE,往往能迷倒一大群人;而挫男醜妞擺POSE,往往會雷翻一大片人。
雲牧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不想做出改變。
那些遭人指指點點的言行舉止,一開始只是習慣使然。到後來,變成了抗爭。他知道,一旦自己變得像其他的戰痘少年那樣自卑懦弱,那就真的輸了。
雲牧可以接受自己輸給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卻絕不願意輸給那些流言蜚語,輸給那些勢利小人,輸給那據說很純潔實際上很齷齪的大環境。
就這樣,雲牧用他自己的方式抗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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