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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加上這碗乳酪,他便再睡一天不吃東西也是無妨。”當下將張丹楓抱回自己的書房,便讓他在自己平時睡午覺的溫玉榻上安歇。
張丹楓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的下午,只覺隱隱幽香,沁人心脾,睜眼一看,只見陽光透過窗戶,視窗供著一盆芝蘭,窗戶兩邊掛著一副對聯,聯道:“難忘恩怨難忘你,只為情痴只為真。”房中佈置精雅,壁上還有一幅書圖,畫中一片紫竹林,林中一個紫衣少女,長眉入鬢,似喜似嗔。張丹楓心中一怔:畫中的景象,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連畫中的少女,那身材體態,也象和自己有一面之緣。張丹楓重讀聯語:“難忘恩怨難忘你,只為情痴只為真。”如醉如痴,只覺雲蕾的影子在眼前浮晃,紫竹林中的少女突地化成了雲蕾,好像要從畫圖中跳出來,轉眼之間又消失了。張丹楓自言自笑道:“天地之間哪還有人比得上我的小兄弟,畫中少女雖美也難及她萬一。”不知不覺拿起書案的紙筆,畫了一張又一畫,畫的都是雲蕾的肖像,有含羞的雲蕾,有帶笑的雲蕾,有薄怒的雲蕾,有佯嗔的雲蕾,有惹憐的雲蕾,種種神情,種種體態,一一描繪在紙上,興猶未已,又畫了一幅她和自己並馬賓士的圖畫,題上一首小詞道:“掠水驚鴻,尋巢乳燕,雲山記得曾相見,可憐踏盡去來枝,寒林漠漠無由面。人隔天河,聲疑禁院,心魂漫逐秋魂轉,水流花謝不關情,清溪空蘊詞人怨。”畫完擲筆長笑忽地又嗚嗚痛哭起來。
忽覺有人在自己肩上輕輕一拍,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相貌雖然兇惡,眼光中卻似乎對自己透露著無限的同情與關切,只聽他微微笑道:“你是誰?你哭什麼?”張丹楓道:“你是誰?你又笑什麼?”那老頭哈哈大笑道:“真想不到天地之間,竟然還有你我兩個痴人!”兩人相對,哭了一陣,又笑了一陣,那老頭道:“你昨晚叫了一晚小兄弟、小兄弟,你的小兄弟在哪裡?”張丹楓不理不睬,拿起自己所畫的十幾張雲蕾的影象,逐一細看,又嗚嗚地痛哭起來。
那老頭道:“哈,這就是你的小兄弟嗎?”張丹楓嚷道:“你怎敢瞪著眼睛看我的小兄弟,哼,哼,我要打你這個沒禮貌的糟老頭子。”一掌掃去,那老頭豎起一指,輕輕一點,張丹楓的金剛掌力,被他指頭輕輕一觸,全都消解,忽地又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對著一張雲蕾的影象哭道:“呀,呀,我不許別人瞪著眼睛看你,為什麼你卻又瞪著眼睛看我?”那一張正是雲蕾發怒的影象。
那老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幾十年前,若有人敢多看我的芝蘭一眼,我也會打他。”這一瞬間,只覺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當年的形象,不覺問道:“你的小兄弟為什麼離開你呢?”張丹楓瞪了那老頭一眼,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作什麼?”老頭詫道:“怎麼?”張丹楓吟道:“難忘恩怨難忘你,只為情痴只為真。這不是你寫的麼?你若不知道我和雲蕾的事情,又怎麼寫得出這副聯語?”
那老頭聽他這話,也不覺痴了,心道:“原來恩怨難忘,相思情孽,都是一般。”忽地拍案大笑道:“三十年前是我,三十年後是你,彼此彼此,且讓天下情痴同聲一哭!”笑聲未停,就與張丹楓抱頭痛哭,這一哭聲傳林野,驚得石室中的侍者面面相覷,個個奇怪,他們都以為上官天野會殺了那個少年的,哪料到他們竟像多年的知己,一見面就哭呀笑呀地鬧個不休。那幾個侍者服侍上官天野多年,雖然都知道他喜怒無常,但卻從無今日之怪絕!
兩人大哭一聲,那老頭大叫道:“今日這一哭真是痛快極了,哈哈,三十年來鬱積,今日得遇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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