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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碎了,隨風而逝,永不復回!
張丹楓叫了一聲,只見雲蕾頭也不抬,左手拖著父親,右手拖著母親,走進柴門,接著是“砰”的一聲柴門也關上了,兩扇破門,將兩人分開,門裡門外,已隔絕成兩個世界。張丹楓絕望之極,雲蕾走進門內,將他關在門外之時,竟然沒有回頭望他一眼!
雲蕾走進屋內,氣力全都消失,從門外踏進門內,只不過是僅僅的一步距離,然而跨過這一步,卻比走過萬水千山還要困難,雲蕾幾乎是竭盡平生的氣力,才跨過了這一步。踏進門內,她再也支援不了自己,頹然倒在地上。只聽得門外馬嘶,悲涼之極,這是雲蕾那匹寶馬的叫聲,聽這叫聲,似乎它也正在戀戀不捨地離開它的好友,從中原走到蒙邊,萬里同行,這兩匹馬也好像結成不可分開的好友了。雲蕾的馬在悲鳴,遠處張丹楓的那匹寶馬在悲鳴,“馬鳴風蕭蕭”,風聲傳送馬鳴之聲,更好像兩個好朋友在生離死別之時,悲歌酬答。馬猶如此人何以堪?雲蕾在門內慘叫一聲,暈倒地上,耳邊隱約聽得母親叫道:“呀,好可憐的孩子!”
但還有人比雲蕾更要可憐,那是張丹楓。雲蕾此際,尚有父母在身旁撫慰著她,可是張丹楓的滿懷悽楚,卻連找一個人訴說也不能夠。他絕望到了極點。如痴如狂,天地茫茫,孤身隻影,竟不知該走到何處?
他信馬所之,只見唐古拉山高聳雲霄,他依稀記得,自己的師父曾約過他在北高峰相會,好像是要去拜會什麼魔頭。張丹楓本來是聰明絕頂,記性過人,然而心靈上的重創,竟使他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除了雲蕾和她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只能記得一鱗半爪,連那老魔頭是誰,師父為何要去拜會他他都記不起來了。還幸他尚記得有一個師父,他心頭的鬱積,正要找一個人傾吐,於是他沿著唐古拉山策觀而行,走了兩天把馬放在山下,讓它自行覓食,自己單獨登山。
山高入雲,杳不見人,張丹楓越走越覺得孤寂,越走越懷念和雲蕾並馬同行的情景。他和雲蕾曾在春暖花開之日,踏遍山溫水暖的江南,也曾在朔風怒號的日子,穿過風沙漠漠的北方原野,然而不論是山溫水暖的江南或是風沙漠漠的塞北,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美到極點,甜到極點。他好幾次在沉思之際還以為雲蕾尚在身邊,高聲地叫:“小兄弟,小兄弟!”可是荒山深谷之中,只聽到自己的回聲,“小兄弟”再也不見了。
張丹楓就這樣如痴如狂地獨自走上唐古拉山,第一日還有點清醒,記得自己此來是要找師父,第二日就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單獨在這荒山之中。見著山花枯樹怪石奇峰,眼前都幻出雲蕾的形象,聽到流泉山澗的聲音,也好像雲蕾在呼喚他,然而這“呼喚”之聲倏忽又變成了那“砰”的一聲關門的聲音,張丹楓永遠忘不掉這個聲音。這聲音在追逐著他,他不敢下山,茫無目的地向山上跑,好像這樣就可以躲開那個聲音,避開那個令人厭煩的山下的世界。
第二日傍晚,他走到了山頂,停下足來,忽覺腹中飢渴,這才記得自己隨身攜帶的乾糧在登山的第一日已經吃完,這一天竟然沒有吃過半點東西,飢餓使他稍稍清醒,想起自己該去找點吃的東西,抬頭一看,只見山上一間石屋隱隱冒出炊煙。
張丹楓哪裡知道這正是自己師門的大對頭,上官天野所居的石室。這時他只知道要找吃的東西,他跑去推門,那兩扇石門關得緊緊的推它不動,這兩扇石門在他眼中倏又幻成雲蕾家的那兩扇破門,“嗯,我要走進門內!”門內好像便有云蕾,他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氣力,猛地運用金剛大力手的功夫,在石門上重重地擊了兩掌,那石門竟然給他的金剛掌力震開了。
忽聽得門內一聲怪笑:“什麼人這樣大膽,敢毀壞我的門戶!”隔著石門,那笑聲卻像利刃一般刺進他的耳鼓,張丹楓凜然一驚,這可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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