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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高百丈的石像矗立在山峰之巔,獸頭人身,雙耳穿兩條火蛇,赤足踏兩條火龍,渾身佈滿火紅鱗片,兇威滔天。
石像旁邊有一株赤桑樹,樹長百丈,大百餘圍,兩兩同根偶生,更相依倚,通身火紅,片片桑葉如熊熊焰火。
一眼認出大小火的真身,她撲過去緊緊抱住,失而復得的喜悅洶湧如浪潮,淹沒了素日的冷靜理智:“大火!小火!”
那樹幹猛烈顫抖,收斂了熾熱的焰氣,舒展枝葉,將她團團籠罩。
“初靜……初靜……”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不禁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湣�鷲業攪誦�溝某隹冢���嗄昀吹耐純轡��悅R灰磺憔 �
置身在無限溫暖之中,她突然發現大火的氣息無比虛弱:“大火,你怎麼了?!”
回答她的卻是小火:“哥哥太累了,睡著了。”
“為什麼?”
“帝君說你不要我們了,哥哥很生氣,就去找你了。”樹幹上浮現出小火的面容,濃黑的雙眉微微皺著。
顏初靜心頭一震,想起那塊火紅鑽石裡的人頭,失聲道:“難道是真的?!”
小火像是明白她的疑惑,眸中如映陰雲,一片黯淡。
“是真的,其實我也很生氣。”
“對不起……”
夢中四百年,漫長如三生三世。有太多的時間去回憶,有太深的思念受不住,才明白自己的愛情早已遺失兩份,一份屬於大哥,一份屬於大火。
若有遺憾,是從來不曾對他說過一個愛字。
大火,我愛你。
還以為今生今世再無機會。
幸好……
你的不離不棄,我用餘生來回報,從此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
昆華歷七三一零年,暮春。
一夜斜風細雨,潤開杏花黃,煙柳吐新翠。
通往鳳京的官道因著人馬往來頻繁而顯得有些泥泥濘濘。雨雖停,然而直至過了正午時分,天空上依然陰雲密佈,不露一絲陽光。
長平驛。
老驛長剛剛邁出大門口就頓住了腳,扭過頭,瞪大眼望著北面的地平線。
隨著一陣由遠即近的急促蹄聲,一人一馬如同疾風飛箭般從老驛長的面前掠過,濺了他一褲腳的汙泥。
老驛長卻似毫未察覺,只是朝著快馬遠去的方向,喃喃自語:“八百里飛驛?”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一名驛僕搭話:“咋連馬都不換就過去了!”
“該不會真像那位大人說的……”另一名驛僕剛起了個話頭就被老驛長沉聲喝住,“閉嘴!軍務大事怎能妄言!”
“是,是,咱們南陵兵強馬壯,非得把那些北蠻子打得落花流水不可。”那驛僕甚是口滑,立即把話尾轉了個彎,結果換來老驛長一記厲厲的眼光,這才閉上了嘴,只在心裡嘟囔,要真的打了勝戰,京城裡頭怎會一點訊息都沒透出來?
去年夏末,燕丹皇室弗麗王親入鳳京,向南陵新帝杜晏琅請求和親,求娶慧安長公主。
杜晏琅以長公主病體柔弱,不宜遠嫁為由,婉拒弗麗王。
弗麗王拂袖離京。
是年秋,燕丹大將虞丘望達舉兵進攻秦關。
秦關歷來由將門秦氏鎮守。秦可久死後,秦家無能人接掌將印。新將曹豐騏年富力強,智勇雙全,奈何初來乍到,還未摸透邊境諸況,兩次出戰,皆敗於虞丘望達手下,上萬兵士被殺,最後只能退守關城。
燕丹軍趁機掃蕩關外,在大雪來臨前,大肆掠奪糧食人畜,滿載而歸。此役大損南陵國威,新帝震怒,罷免曹豐騏。
待到冬雪消融,春風拂疆時,邊疆烽煙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