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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處?”
薛鏡辭雖然也從旁人口中聽到了裴荒的過去,卻還是想聽這人自己說。
裴荒怔了怔,片刻後目光柔軟下去,唇角也輕輕勾起。
“那師父可憐可憐我吧,我從小就……”
薛鏡辭神情一肅,等著裴荒說下去,誰知裴荒卻話鋒一轉地說道:“從小就沒夫人。”
他微微蹙眉,伸出手指朝裴荒眉心不輕不重地點了下,輕聲斥道:“正經些。”
裴荒感受著眉心的冰涼,討饒道:“弟子知錯。”
說罷繞到薛鏡辭背後,伸手環住他,好讓薛鏡辭沒法看清自己的表情。
裴荒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但薛鏡辭這樣問他,他腦子裡竟瞬間浮出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髒兮兮的討人嫌,倔強又執拗,像是山野田間被隨時被人踹一腳的野狗。
遇到薛鏡辭以後,這人總是罰他去打水,打來的水全都放在缸裡。
他掃完落葉要洗手,吃飯前要洗手……
裴荒有時候想,薛鏡辭是不是嫌他髒,可是那人後來又握著他的手教他練劍。
養在薛鏡辭身邊,裴荒漸漸變成了一個乾乾淨淨的小孩。
可是他心裡,還有著對這世間諸多不公的憤懣,對自己身世的怨恨……
直到薛鏡辭教他修複好毀壞的東西,讓他明白農人的辛苦,他心裡的髒汙好像也被擦拭乾淨。
……
裴荒靠著薛鏡辭,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鼻音,低低說道:“師父記不記得,你曾經問我,當年教過我什麼。”
薛鏡辭自然記得。
“劍術和書法,還有些我不知道的……”
裴荒抱著他的手收緊了幾分,打斷道:“還有愛。”
“也許師父自己沒有察覺,但你愛著世人,才會替他們除妖,才會賣掉神牌讓他們能夠過冬。”
而他,也是這世人的其中之一。
從那時候起,他不再和過去一樣憎恨周遭的一切,世事艱難,有人跌入汙泥,恨不得將其他人也扯下去。
但也有人,會從汙泥裡爬出來,然後告訴別人:別走這裡。
薛鏡辭聽著裴荒的話,眼眸中情緒翻湧,抓住裴荒的手,去拿桌几上的合巹酒。
先前兩人都默契地沒提洞房之事,畢竟先前在鬼珠幻境中,結親是真,洞房是假。
但薛鏡辭這番動作,顯然是在告訴裴荒,結親是真,洞房也是真。
他是真的願意,同裴荒結為道侶,從此同心同行。
兩人將這酒一飲而盡,裴荒忍不住側頭去看薛鏡辭。
紅燭晃動,薛鏡辭的臉冰冷似雪,纖長的手指握著杯身,明明穿著喜服,卻仍舊是寡情淡欲的模樣。
裴荒微微探身,一手撐在薛鏡辭身側,將他整個人籠在陰影下,一手去解薛鏡辭的衣襟。
紅色的喜服從薛鏡辭肩膀處滑落,薛鏡辭下意識伸手摁住,阻止衣衫繼續滑落下去。
他腦子裡的弦瞬間緊繃了起來。
裴荒察覺到薛鏡辭的抗拒,停下了動作,視線落到薛鏡辭瑩白的手腕上,就見那上面還纏著紅繩,豔麗得像是落在雪堆裡的寒梅。
他齒間發癢,忽然俯身咬住了那截紅繩。
紅繩纏過唇齒,裴荒的額頭抵上薛鏡辭的頸窩,輕輕地拱動廝磨。
他分明叼著紅繩,可舌尖卻不老實地順著紅繩滑落到薛鏡辭的手腕上,滾燙得驚人。
薛鏡辭從未被人這樣觸碰過身體。
他向來情慾淡漠,本能地抗拒這種觸碰,但身體卻隨著裴荒的唇齒一起發燙,滋生出難以言說的歡愉。
薛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