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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醒時已近正午,睜開眼便見一個人坐在榻邊,扶著手腕診脈,便一張口,「效文先生?」
「是我。」餘效文知他病症,半點不見怪,診了好半日才鬆手,點頭道,「肝氣鬱結好很多了——」便笑起來,「近日還算好?」
齊聿抿唇微笑,點一點頭,撐著坐起來,四顧一回。餘效文道,「不在家,出城去軍營啦。」
齊聿笑容立時斂去,悶悶不樂吃過飯,一時韓廷來接,便回王府。
穆遙一早被胡劍雄叫出來,神神秘秘帶到一處文房鋪子二樓隔間,往下一指,「稍後就到。」
掌櫃笑吟吟送上茶點。穆遙看一眼,胡劍雄道,「此處戰前是王府前哨,誰料生意做得也不賴,掌櫃能會幹事。」
掌櫃惶恐道,「老奴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一回北穆王,今日一見,雖死無憾。」
「死什麼死?」穆遙笑道,「等你百歲日,我親自與你賀壽。」往外一抬下巴,「秦沈果然要來?」
掌櫃激動得滿面紅光,亢奮道,「要來。前日送了一方摔作兩段的鎮紙,出大價錢讓我們與他粘好。約了今早取貨。」
三個人等了一頓飯工夫,一輛馬車停在門口,一名青年俯身下車,他一個人進來,侍人盡數在外。
來人二十出頭,身姿修長,面貌秀麗,一條玉帶束出一段腰際瘦而窄,比高澄還要清俊三分的江南少年姿容,眉目間沒了高澄那份陰險狠毒,雪色中如玉生光。
胡劍雄道,「就是他。」
掌櫃捧著鎮紙出去,秦沈擎在指尖,團團轉一圈,仔細看過,點頭道,「多謝。」往袖中取一塊銀子。
掌櫃接了。
秦沈把鎮紙收入匣中。掌櫃怕他要走,又不得指令,忍不住看一眼樓上。穆遙紋絲不動。
秦沈收了東西,卻不動,「可否賞一口茶?」
「稍等。」掌櫃求之不得,答應一聲跑去煮茶。
等他一走,秦沈便往樓上看一眼,厲聲大叫,「還不滾出來嗎?」
穆遙起身下樓。秦沈盯著她仔細打量一時,神色驟然舒緩,「你是……北穆王嗎?」
穆遙挑眉,「見過?」
「不。」秦沈搖一搖頭,「久聞北穆王大名。想來崖州城裡,如此美貌又如此英姿颯爽的貴女,再無第二個了。」四下裡看一回,「北穆王一個人?」
穆遙心中一動,「還應有誰嗎?」
「不是。」秦沈自覺失言,尷尬道,「北穆王今日為何來此?」
掌櫃送上茶點。穆遙道,「飛羽衛巡城,遇上一個滿口胡話的男子,口口聲聲是公子生父,我看那人醃臢得緊,實不敢信,送一封信去驛站,色罕王又不肯通傳,只好出此下策,來此守株待兔。」
秦沈面色一變,「是我父親。」
「啊——」穆遙故作驚訝,「如此我即刻命人放了。」
「不用放。」秦沈道,「他是犯了什麼事嗎?依律處置便是。」
「既是公子生父,怎能不網開一面?公子放心,等我回去便放了。」
秦沈無聲坐著。
穆遙想一想,「聽聞色罕王——」
「什麼?」秦沈循聲抬頭,臉色發白,「你聽說什麼?」
眼前人模樣,三分熟悉,穆遙一個片時的恍惚,定一定神才道,「謠言四起,俱是紛紛。公子既是南邊人,我為南軍統領,怎能眼看你為外人欺侮,若需幫助,可與我說。」
秦沈沉默。
穆遙出來得及,身無別物,隨便抓一把紅豆,取一枚,按在桌上推過去,「若有所需,持此物來飛羽衛尋我。」
秦沈默默收下,站起來一聲不吭走了。
胡劍雄從簾子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