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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遙無聲地撫過男人發燙的前額,冷笑,「天底下哪有白白受苦的道理?早晚叫他們還回來。」
餘效文站起來,「我去煎藥,公子還是挪回暖閣吧。」
穆遙點頭,想一想又道,「齊聿如今神志不清,湯池雖不深,也是淹得死人的,不要留他一人在此。」
餘效文解釋,「夜間公子醒了,說身上髒,一定要來。確實出了許多汗,我等便帶他來……誰知公子不許人在旁——」
「以後多留意。」穆遙一擺手,「去吧,叫外頭人把胡劍雄喊起來,到我書房等著。」
好歹一員四品大將被殺,穆遙跟沒事人一樣,齊聿昏天黑地病了二日,穆遙便在屋子裡守了二日,外頭亂作一鍋粥也不去管。胡劍雄上下斡旋,一頭尋著崔滬說情,一頭給許人境編織些罪名,好歹把事情都圓上了,寫滿一個紙摺子。
天剛亮時寫完,終於能回去睡個覺,誰料剛爬進被窩便被侍衛十萬火急召到書房,到了書房苦等半日不見一個人,抓著侍人尋穆秋芳打聽。侍人走一時回來,轉述穆秋芳原話,「芳嬤嬤說,郡主在餵玉哥吃藥,命你等著。」
胡劍雄老臉一黑,也無他法,只能坐著枯等。直等到近午時分,穆遙才進來,見面話也不說,走到案邊扯一張紙,提了筆塗塗抹抹。
郡主終於知道要給朱相寫信了——胡劍雄老淚縱模,把自己擬的紙摺子捧上前,「郡主,老奴已經寫了一封,許人境帶著人闖郡主寢房,只要這一條,郡主處置他就佔足理。咱們手裡拿著的崔滬的信也用上,就說許人境勾連伏青氏,殺了他還不應該嗎?崔滬也求之不得——郡主?」
穆遙二指拈著一張紙,「去查,越快越好。」
胡劍雄接了,紙上稀奇古怪一個圖形,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郡主,這是什麼?」
「我要是知道,要你查什麼?」穆遙把筆掛回去,「查清楚圖形和文字是什麼意思,如若是世家家徽,務必要弄清楚哪一家的。」
胡劍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郡主哪裡來的這個?」
「怎麼許多廢話?」穆遙張口便罵,「不肯辦事便滾回西州,換你兄弟來!」
胡劍雄萬萬沒想到自家郡主今日如此暴躁,一個字不敢多說,揣著字紙便往外走。
「站著!」
胡劍雄一喜,恭恭敬敬轉回來,「朱相那邊——」
穆遙一語打斷,「高澄押在哪裡?」
「原是飛羽衛押著,如今飛羽衛過來,他也遷來王府,地牢裡關著呢。那廝一日挨一頓打,除了不肯寫勸降信,如今問什麼便答什麼,郡主有話問他,眼下時機正好。」
「很好。」穆遙點頭,「我去會會這位小武侯。」
胡劍雄笑道,「老奴伺候郡主過去?」
「胡總管好像很是清閒啊?」
胡劍雄被她懟得一愣神,摸一摸袖中字紙,「老奴便不陪郡主了,老奴立刻就去查。」
「限你三日。」穆遙說一句,提著斗篷出去。
高澄貴為北塞小武侯,由飛羽衛精銳看守。胡劍雄被穆遙打發出去,守牢軍校無一人知道穆遙過來,冷不防看見,一個個驚慌失措,撲地磕頭,亂七八糟叫「郡主」。
「高澄在哪裡?帶我去。」
領頭的軍校爬起來,「郡主隨我來。」
穆遙跟著他,七彎八繞走了數十丈長的下沉地道,感覺身畔漸漸濕冷,「堂堂一個王府,弄這麼一個地牢,做什麼?」
「北塞人不講究。」軍校笑道,「郡主仔細看,這個地牢所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犯人入了這裡,便是插翅難飛。」說著摸鑰匙開門,入內又是一段陰暗潮濕的地道,穿過地道緊跟著又一段下沉階梯,終於到了關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