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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留著,都說傻哥活不了幾年,能多吃一口是一口,所以我傻哥從小就沒虧到嘴。我大爺家的姐姐們對他也很好,別看傻哥埋汰,但從來不嫌棄,一起吃飯的時候讓傻哥坐邊上,給他挑好吃的往碗裡刀(夾)。平時冰棒火腿腸什麼的,我傻哥從來沒斷過溜。傻哥要是不殘疾,肯定是個帥哥,眼睛比我的還大,眼毛長,腿也長,現在和我爸一般兒高,要是好模好樣的,大姑娘早就把我家門檻踢爛了。傻哥從小就愛喝啤酒,喝完了還要,沒夠兒,我爸不敢給他多喝,喝多了要抽瘋。平時家裡不小心摔個瓶子罐子什麼的,傻哥一受驚嚇也會抽,抽的難受啊,直叫喚,翻白眼,不停的叫‘爸!爸!爸!’每次抽瘋我爸都死死的抱著他,把著(握著)他的手和腳,給他按摩,沒用的,誰也幫不上忙,只能等他自己緩過來。要是我家人不在身邊,就###慘了,躺在院子裡或大道上自己抽。到我家玩的小孩兒一看我傻哥抽瘋了,嚇的抬腿就跑,唉,我看的多了,也沒什麼感覺,從小我就知道說不定哪天傻哥抽瘋再也緩不過來,說不定哪天就掛了,所以雖然我也是小子,但家裡有什麼好吃好喝的我也全讓著他。
表弟:有一天,我在我奶奶家睡的,半夜了聽見有人敲門,我奶奶下地開的門。是我媽,她抱著傻哥嗚嗚的哭,傻哥正抽著呢,兩隻胳膊向前伸的直直的,眼睛也直了,也不會喘氣兒了,喝喝喝的只往裡面抽氣兒,不往外吐。我媽哭著說我爸去找車了,要去劉屯找大夫扎針,讓我回家陪我姐,我姐不敢自己在家。我奶奶把傻哥摟到懷裡,一邊給他擦哈拉子(口水),一邊拉長了聲說,‘啊唉。。。完了,完了,這孩子這回完了。’我爸找來趙老三,他家有三輪子,我爸用被包著傻哥去劉屯了。我傻哥命大,那次抽那麼厲害也沒抽死,回來後在炕上躺了兩天,吃的很少,人瘦了一大圈,慢兒慢兒的才緩過來。
我:唉,我也見過傻哥抽瘋,看著是真難受啊,我當時在想,還不如死了算了,活著遭罪啊。
表弟:可不是咋地(沒錯),他活著自己遭罪,我爸媽更遭罪。從小到大,傻哥拉屎都得把著,自己不會,他的一條腿彎不下去,農村也沒有坐便。有時候家裡沒人,只能站著拉,整的腿上全是屎。一年到頭只能穿開襠褲,我媽每天干活夠累的了,還得收拾他。我傻哥自己心裡也明白,所以有時候家裡來了人(客人),說起傻哥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之類的,他很不高興,狠呆呆的要去打人,其實不是打人,就是做做姿勢。我爸媽要是出門兒幾天不回家,我傻哥就會站村口的大道上等大客(客車),等我爸媽回來。吃完飯了也會站門口向大道上望。我爺爺看到了,知道我爸媽暫時回不來,會把傻哥叫回家。瞅他那###樣兒,挺###可憐的。
表弟:我傻哥不能上學,我爸媽每天上地裡幹活,沒人管他,每天在村裡到處轉,別看他只有一隻手好使,那手可不是一般的手。你看我們擰燈泡都得用兩隻手,一隻手把著燈頭,一隻手擰燈泡,他一隻手就能擰下來。還有,大哥,我說你別不信,他一隻手就能把火柴點著嘍。
我:這個我信,我見過,還有,他的手特有勁。
表弟:呵呵,那年冬天快過年了,我爸買了一掛炮(鞭炮)放炕上烘著,傻哥自己在炕上,用火柴把炮點著了。那可是五百響的炮啊,在炕上嘣開了,我爸跳炕上拎起炮往外跑,扔到院子裡。吳大鳳兒(棟子他老婆,大瘋子他媽)剛好經過我家門口,一看我家院子裡噼裡啪拉的放炮呢,說,‘呦,你家挺襯(有錢)啊,這年還沒過呢,炮先放上了。’我爸正火兒著呢,媽的,誰都知道我家窮,她他媽的還在那兒吹風兒(氣人),不罵她都對不起棟子。我爸指著她,‘操你個媽的,我他媽的襯不襯關你他媽的什麼事兒!’吳大鳳兒蒙了,不知道咋回事兒就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也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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