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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
“她是誰?”路易絲吃驚地問。
斯考特把目光移在路易絲的衣服上:“是另一個女人。”
“是那裡面的侏儒嗎?”路易絲指著不遠的那輛野營車說。
他心中為之一震,張口結舌,終於說出:“她是一個能理解人的可愛的女人,我想在她身邊呆一會兒。”
“與她睡覺?”
彷彿一記耳光打在斯考特臉上。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想呆在她那裡,至少今晚如此。你要是決定不來接我也沒有關係,我總會有辦法自理的。”
路易絲忍不住哭起來:“斯考特,不要這樣對待我。”她木然地看著他。
“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他說,“你以為我這樣做令人作嘔,是獸性的醜惡的發作,你錯了。現在,我們生活在各自的天地裡。你重找一個伴侶並不困難,而我,卻無法找到一個理解自己的人。我想,當我消失時,你一定會重新結婚。與其這樣,倒不如早一點,省得你等的時間太長。”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我越縮越小,越來越感到孤獨,任何人也無法理解我的心情。甚至那個女人對我來說有一天也會變得象個巨人。可現在,她對我來說意味著團聚和愛情。一個晚上,僅僅一個晚上,這是我對你所要求的一切。如果你遇上最後一次幸福的機會的話,我是絕不會對你說一個‘不’字的。”
她眼淚汪汪,全身顫抖,嘴唇咬著一隻手的食指關節。良久,她擦了擦眼淚,以沙啞的嗓音說:“好吧,斯考特,我要是拒絕你的話,那也太殘忍了。這事隨你的便吧,我明天來接你。”說完,她扭頭朝停車場走去。
斯考特停立原處,直到那輛福特牌轎車的尾燈看不見才轉身朝野營車走去。他踏上那輛野營車的小梯子,頹喪的情緒頓時消失,他即將進入一個自己尋找多時的新世界,而把一切悲哀和煩惱扔給舊世界。
“克拉利斯!”他喊道。
天亮後,他在小床上醒來,手臂上睡著克拉利斯。夜間,他曾向她盡訴衷腸。
“……我不打算再做任何努力了。”當他發現克拉利斯震驚時,趕忙加以解釋,“我不是願意放棄對命運的挑戰,我是沒有辦法戰勝它。我註定會不斷萎縮下去。”
克拉利斯的小手撫摩著他赤裸的胸膛,深情地望著他。
“現在,我已接受了現實,再不去詛咒命運了。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嗎?親愛的。”
“幹什麼?”
他笑著說:“我打算把自己的情況和感受寫出來,還要寫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我願意解剖自己。”
回家以後,他實踐自己的諾言,每天在地下室寫日記,至到手腕疼痛握不住鉛筆為止。他必須趁自己還記得詞彙,握得起筆時抓緊時間寫。他知道,不知哪一天,他將力不從心。
寫了一段時間後,他向報社投稿。榮譽和各種邀請信接踵而來。他終於又燃起了自信之火,他可以贍養家庭了。一天,《環球郵報》寄來了第一張支票。同時還寄來一封信。祝賀他終於“醒悟”。
路易絲拉著他的手,說:“你仍然是我的好丈夫。”
《玩具木屋裡的生命》,這是他寫的書的某一章的標題。
他勉強寫成這本書。他知道,自己今後再也寫不了一個字了,因為最小的鋼筆或鉛筆,對他來說,也大得象一隻球拍,他決定找一架錄音機把自己的感受灌製成磁帶。哪知,還沒有弄到錄音機,他說話的聲音已變得極其微弱,無法錄下來了。
他只剩下二十五厘米高了。
他通常睡在一隻小床上。為了防止貝斯不小心踩著,小床放在沙發下方。
有一天,路易絲從外面拖回一幢小木屋。斯考特新奇地看著它,嘴唇上下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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