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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慶：……

你好實在啊！

「不過，你身子骨受得住嗎？」昭慶看他這樣直言不諱，把自己的小心思都和盤托出，忍不住想笑。

蘇沐春瞟了她一眼，一張嘴依然是那股清新自然，灑脫不羈的毒舌風味：「融風怕死，自然知道要好好休息，注意飲食，才能長久。」

昭慶：……

我懷疑你在暗自懟我晚上修仙看話本不睡覺還吃辣鍋當宵夜的事情，而且我掌握了證據。

昭慶想了想，決定不能讓他在這一方面獲得勝利，於是她粲然一笑，一雙杏眼眯成了縫：「瞧瞧，我聽到了什麼？一張嘴懟天懟地渾然不怕，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親王公主，不毒舌一下渾身都不舒服的融風，居然說自己怕死？」別的不說，就說換做尋常人，哪個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蘇沐春笑了：「敢問殿下，這世間誰人不怕死？」他怕，他當然怕，每當他想起自己活過一日算一日了，他就怕得渾身發抖，每日都覺得自己閉上眼，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睜開了，每一日睜開眼，便要先在心中欣喜雀躍一番，隨後，待到月上柳梢——他便又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迎來明天的朝陽。

若是換做常人，早就已經瘋癲了。

可是蘇沐春瘋不了，也不能瘋。

——大約，也有可能是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是不是瘋了吧。

昭慶見他突然閉口不語，眼底還尚且留有一絲睡眠不足的青黛，四周的氣氛便這麼突然間冷了下來。

她一時得意忘形，對著蘇沐春過分不忌諱，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般僵了起來。

半晌，蘇沐春才感覺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低頭去看，卻見那隻飛揚跋扈的「狐狸」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扯住他的袖子邊，低著頭，捏著裙子，小聲道：「融風莫怪，是我口不擇言。」

——便霎時軟了心肝，千般譏諷，萬般委屈，化作了春江東逝水。

第36章

李德叡到底還是沒能逃過來自明武帝的制裁。

在「養鴨作戰」這個防治蝗蟲的法子逐漸推廣開， 並由明武帝轉交給戶部接手之後， 明武帝以「行為不端」為由，直接給李德叡禁足在家反省三月。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懲罰他將王妃吊到城牆上這件事情。

實際上這次只有禁足三個月， 也是因為孟尚書願意背一半的黑鍋， 達成私下調解的成就，明武帝才只罰了俸祿，又讓李德叡禁足——只不過對於現在的李德叡來說， 這點懲罰不足以讓他產生動搖，到是更讓他覺得好受了一些。

永成公主……現在應該是安南王妃的車隊於月末進入了天京，當她的使團車隊進入天京的時候，天京最為寬闊的朱雀大道上行人早已清空，百姓關進了窗戶， 有好奇的， 瞧瞧開啟一條縫隙往外看，便能看到儀仗隊和周邊持戈的衛隊， 以及正中央的馬車。

那馬車以四匹相同顏色的紅棗馬拉著， 每一匹紅棗馬的鬃毛都被細心地修剪梳理過，顯得精神抖擻，而那馬車死角掛著銀色的鈴鐺——雖然永成公主已經出嫁， 但是這次回家省親，在一些細節上用的卻還是大公主的規制，一方面也是為了顯示和大周的親近。

永成公主李閨寧，正坐在這輛安南風味十足的馬車中，抱著自己的兒子， 現在的安南世子沐耿。

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兒子的小腦袋，教導道：「待會進了宮，一定要記得母妃我和你說的，向你外祖父，外祖母行禮。」

沐耿點頭，他年紀小，一路從安南到天京，車馬勞頓，整個人顯得有些蔫蔫的。

永成公主頓了頓，又道：「你小姨媽昭慶，要格外親近些。」她這個妹妹性子乖得很，從小到大沒有一點公主的派頭來，反而極樂意和一些下賤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