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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翻裙角的手幾無一絲停頓,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
“阿慄來替我看看,膏藥是不是好了?”她懶懶地說道,一面皺著眉觀察膏藥,對方才錦繡的那些話似是毫不關心
一個死掉的下人,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膝傷?
這是秦六娘應有的反應,或者說,這是任何一個愛美的女郎皆會有的反應。
阿慄立時聞聲而至,來之前又狠狠瞪了錦繡一眼,斥道:“不要總在女郎面前說這些,不吉利的。”
錦繡這才想起,她挑起的這個話題確實很犯忌諱,還好是在東籬,若是在東華居,她這會已經在吃手板了。
她連忙自火爐旁起身,去給阿慄幫忙看膏藥,對於方才那個小使女的問話,便沒有繼續回答了。
秦素此時與阿慄正說著話:“……你看都這樣了,是不是好了?”她有些不耐煩,語氣含著抱怨:“我都坐了好久了,想起來走走。”
阿慄認真地看了看她膝上膏藥的顏色,搖頭道:“還不行呢,再過半刻鐘罷。女郎再忍一忍。”
秦素哀嘆了一聲,蹙了眉抬頭吩咐錦繡:“把二姊姊給我的匣子拿來。”看樣子是要翻看秦彥婉她們幫著抄的經卷。
錦繡才進了屋,又被她一句話遣了出去,心中滿是不喜。沉著臉跨出屋門,卻見方才問話的那個小使女,此刻依舊站在房中,正滿眼羨慕地四處打量著。
“你怎麼還在這裡?”錦繡厲聲道,臉沉得能擰出水來:“誰許你呆在屋中的?這裡豈是你能待的地方?還不快去外頭擦欄杆?”
那小使女嚇得跳了起來,討好地向錦繡笑了笑,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錦繡發作了一通,心裡舒服了些,便搖頭譏道:“一個一個的,傻頭傻腦。”說著便扭腰去了一旁的房間。
那小使女自是聽見了錦繡的這句話,暗裡翻了個白眼,自去忙著做活去了。
東籬中關於那落水老嫗的話題,就此無人再提。
當晚亥正時分,一張紙條便到了秦府某個人的手中。那皺巴巴的紙條上未著一字,只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圈。
那人就著幽幽燭火看罷紙條,順手便放在火上燒了,口中輕聲哼起了小曲,復又自言自語:“還以為忽然變聰明瞭呢。”語罷便低笑起來。
夜色濃重如墨,沉沉籠住了秦府的每個角落,這一聲低笑亦落進了這濃夜裡,須臾消失不見……
十一月初一那一日,秦素起了個絕早。
秦府規矩,每月的初一、十五,乃是去德暉堂請安的日子。
因十月辦著喪事,太夫人便免了十五的請安。因此,今天是秦素回府後頭一回見太夫人,她自是要著緊些的。
梳洗罷,便有小鬟掀開了門簾。
外面的天空仍是一片漆黑,廊下的燈籠盡皆點起,燈光下,有雪花絮絮地舞著,安靜地滑過那一道道昏黃的光暈。
今日無風,比往日稍稍暖和了一些,秦素仍是裹了好幾層的棉衣,方帶人出了東籬的院門。
第051章 趙姬瑩
雪花無聲墜落,宛若春時風絮、夏日浮煙,在天地間自在逍遙。
秦素仰首看了看天,復又將視線轉向前方。
因天太黑,今日出門她帶了不少人,打頭走在佇列前方的,是幾個挑燈籠的小使女,皆不過十一、二歲年紀,秦素的身旁則是阿慄,她也挑著一盞大大的白紙燈籠,一手扶著秦素的手臂。
秦素淡淡地望著前方挑燈籠的那幾個小姑娘,目中一片淡漠。
那其中有個略有些佝背的小姑娘,名叫阿谷的,便是那天怯生生地提問之人。
據秦素暗中觀察,阿谷管著東籬的諸多雜事,掃屋擦地、燒水晾衣,有時亦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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