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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來吃飯的,來我信昌……”
“公子……”爹聲爹氣的聲音拖長尾音,幾乎要把人骨頭都酥了:“奴家好寂寞……”
郝風樓懶得理那些掮客和牙人,目光卻在那流娼身上打量一下,然後立即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道:“真是壞人心術,官府的人都死光了,怎麼容得了你這種傷風敗俗的東西,我奉勸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莫要再做這種勾當,這麼大把年紀,連我這樣的少年都勾當,大姑,你都可以做我娘了,我朝以孝治國,當今天子更看重教化……”
眾人一聽,這孫子居然是個食古不化的讀書人,還是腦子壞掉的那種,於是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紛紛散了,那老娼婦有些不服,可是郝風樓口氣大,說什麼官府的人都死光了,心裡一尋思,這公子或許有那麼點兒來頭,便低聲咕噥幾句,手絹兒一甩,拂袖而去。
郝風樓大汗,他不喜歡打擊人,可是若不來這麼幾句,這些人看自己臉皮薄,怕是趕都趕不走。
來到如春坊外頭,這是一家規模宏大的酒樓,閣樓如雲,屋簷下彩燈薈萃,門口七八個夥計,笑臉迎人,一見郝風樓到了,其中一個上前道:“公子一人?”
郝風樓氣定神閒,雖是囊中羞澀,可是氣派卻是不小:“是有人請我來的。”
夥計隨即一笑:“想必是風公子了,陸老爺相候多時,請吧。”
郝風樓點點頭,道:“好說,好說。”
對著夥計入內,穿過過堂,裡頭別有洞天,有院落數間,通宵達旦,絲竹綿綿,間而有隔間裡傳出歡笑聲,郝風樓對這等高等場所自是滿懷期待,不過他時不時向自己身後看看,似乎發現了一個人影,露出會心的笑容。
夥計將他引入一個閣樓,先是進去通報,旋即請郝風樓進去。
閣樓裡頭極盡奢華,罩紗的燈在各處懸掛,一片通亮,裡頭已坐了許多人,一見郝風樓來了,紛紛站起,為首一個四旬上下,相貌堂堂,穿著並不奢華,剪裁卻極是合身,舉手投足頗有幾分氣勢,他爽朗一笑,道:“足下陸忠,久聞公子大名,來,公子請坐。”
郝風樓很不客氣,道:“久仰,久仰。”便坐上空下來的主座。
陸忠笑道:“風公子,哈哈……你我雖未謀面,但今日你我坐在這裡,便是朋友,朋友相交,又是在這酒桌之上,卻是不知公子的酒量如何?”
郝風樓笑嘻嘻的道:“酒量的深淺誰說得清,非要喝過才知道。”
陸忠大笑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旁邊的人斟過了酒,陸忠先是舉盞:“先乾為敬。”
酒過三巡,其他幾人也都來奉承,都自稱乃是陸府的人,來給郝風樓敬酒,郝風樓不知吃了多少,臉已有些紅了,帶著幾分醉意,人事不省。
“風公子……風公子……”邊上一人輕手輕腳的拍了拍郝風樓的背,低喚幾聲。
郝風樓只是不醒,傳出幾聲酒鼾。
陸忠已是站起來,冷冷一笑,道:“醉過去了,他的酒量,看來不怎麼樣,很好,正好省下了許多麻煩,楊建,接下來的事你來辦,先運出城去,再做了他,不要鬧出什麼動靜,最好也不要驚動官府,悄無聲息最好,老夫呢,這就回去稟告。”
“是,百戶大人。”
陸忠點點頭,道:“乾淨一些,出了麻煩,你們擔待不起。”他起身要走。
突然……他趴伏在桌上不動的郝風樓卻是伸了個懶腰,笑呵呵的道:“早知道你們沒有安好心,本少爺果然所料不差!”
原本以為郝風樓已經爛醉如泥,誰曉得這個傢伙居然醒來,這一下,卻是嚇了所有人一跳。
陸忠的臉色陰晴不定,死死盯住郝風樓,冷冷一笑,道:“你沒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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