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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楚嵐怎麼會死呢。
小柳緊緊抱住懷裡的人。
他本事那麼大,定是用了什麼厲害功夫。
他不是說有種龜息大法,使起來就像死了一樣麼,定是這樣的。
可惜自己不懂得怎麼救他。
但是自己一定陪著他的。
第二日,大漢醒過來,瞧那柔弱少年竟然抱著死人躺了一夜,又是感慨又覺得有些噁心。他勸說也沒什麼用,只能隨他。
可是,眼見水只餘了兩三皮囊,雖然小柳不再硬行灌水,可是他們兩個活人還得活著出去啊!於是,他乘小柳不注意,偷偷藏了一皮囊水,心想若是水全用光,少年總得清醒過來離開此地。
但就這麼悄悄過了兩天,小柳自己幾乎不怎麼喝水,卻每隔小半時辰,便蘸水給楚嵐擦拭,還用嘴哺水,餘下時間便痴痴地看著毯子裡的人。
水已然告罄,劉姓漢子最後又勸了一回,少年默默看著地上冰冷的軀體,不作任何回應。
大漢嘆了口氣,少年意志竟如此堅定,根本不能動搖。
他雖心生不忍,可總算也盡了責任,自己還要活著回去服侍老母,最後只能將偷藏的水勻出大半交給小柳,先行離去。
“小兄弟,你再好好想想,趁還有水,走吧。”
劉姓大漢此後餘生都未曾忘懷黃沙地裡那個單薄的痴情少年。他出了沙漠又曾取了水回去,卻見那處經了一次沙暴,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心想,世上果然有這般殉情而死的痴人。
大漢留給小柳的大半皮囊水又堅持用了一天。
自楚嵐擊斃馬賊倒地已經六日。
小柳喝水極少,嘴唇早已乾裂,嗓子著了火一般難受,人也發起燒來。可他還是將最後的水哺給地上的楚嵐。
水雖然又從嘴角流了出來,可小柳總覺得有一部分已被他喝下去。
他湊過去將流出的水舔去,又伸手輕撫楚嵐的臉:“水沒有了,你快點醒過來啊。你再不醒過來,我就渴死了,你再也瞧不見我了!”
其實他這時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也許楚嵐真的……
不過又想,反正自己也快死了,到時候也能見面的。
他昏昏沉沉間躺到楚嵐身邊,緊緊摟住他冰冷的軀體,默默回想起短短的一生。
模糊的幼年,在花船的十年,農戶家的兩個月,跟公子在山上的一年,然後就是遇到楚嵐。
自己這麼個再普通不過的,別人都瞧不起的小倌,卻有這麼好的人把自己當成最寶貴的東西。
想來一生也都很值了。
可是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老天要讓他走。那人不過嘴巴壞一點,脾氣臭一點,心眼卻是很好的。
他想起兩人在冬日下的初遇,惡狠狠的楚嵐欺負他,救他,又在溫泉池纏綿,在楚家別苑裡的光景,想到楚嵐穿了大紅袍子狼狽地坐在馬上說要娶他……
他將一輩子最最幸福的時光想了一遍,嘴角微微上翹,輕輕閉住眼睛,對楚嵐說:“楚嵐,我喜歡你,如果下輩子你還要我……不,就算你下輩子不要我,我也跟著你。”
這時他神智已然不清,卻沒發現自己懷裡的軀體漸漸回暖,臉上更發出一層淡淡瑩光。
而在兩人躺著的帳篷外,寶駒“無音”竟然迴轉,後面跟著的兩人是曾經擄過小柳的魔教申老妖和全身蒙了黑布的爛頭陀。
爛頭陀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這姓楚的小子實在是個人物,竟一口氣除去這多悍匪,要是死了還真可惜了!”
他還不知楚嵐是在身中劇毒只餘下一半功力的情形下做成這些事。
“現如今再厲害也成了乾屍了,他這坐騎倒真是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