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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一親香澤時,趙孝錫心頭也浮出一絲冷笑。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雖然不確切,但在這種強敵環伺周邊。這些書生整天就知道之乎者也,攀求所謂的虛名,何談將來讓他們成為國之棟樑呢?若是在太平盛世,或許趙孝錫不會覺得,這些人附庸風雅有何不對。
可眼下什麼情況?
邊境春秋兩季外族騎兵肆虐,生活在那裡的百姓流離失所,枕守邊關的將士趴冰臥雪。可這些人在做什麼?歌舞昇平,一番繁華熱鬧的盛世景象。似乎北方邊境的戰事,跟他們絲毫沒有關係一樣。這樣的民心,豈是趙孝錫所期望看到的?
隨著一柱香的時間到,沒寫完整首詩詞的才子們,也只能感嘆才疏學淺錯過這次出名的機會。至於那些提前交了詩詞的書生才子們,則開始期待臺上那些評委,一一朗讀他們大作的機會。就算最後不能中的頭彩,能出一次名也不枉賦詞一首。
按照那位紫雲姑娘的提議,先由她手下的丫環朗讀這些詩詞,得到百姓跟評委認可之後,便可進入複試。最後再由幾位城官,定出最後最佳的詩詞,做為這位紫雲姑娘接下來一段時間,做曲傳頌之詞。那也意味著,做詞之人也會隨著紫雲的作曲而廣為人知。
等到幾位長相清秀的丫環,開始拿著所收到了詩詞一首首念起來之後,聽到百姓點頭稱讚的書生,自然顯得意氣風發,覺得好象已經獲勝一般,接受身邊眾人的祝賀。
若是百姓覺得詞不通順且不達意時,那些丫環也會很禮貌的不說出作詩詞之人的名字,倒也給這些文采不佳的才子保留了一絲臉面。從這一點也可看出,紫雲這個女子把握人心的本事,確實值得稱道。
就在又輪到一位身穿黃衣衫的丫環朗讀手中詩詞之時,這位丫環卻顯得有些不知應不應該念。略帶猶豫的看了身後的主子紫雲一眼之後,這位同樣心靈通透的紫雲就意識到,這位丫環身上的詩詞肯定有問題。
輕步上前道:“黃衣,為何不念了?”
丫環黃衣小聲道:“小姐,這詩奴婢不敢念!”
嗯!還有不敢唸的詩詞?
聽到這裡紫雲很快上前取過這張一眼就給她帶來衝擊之感的詩詞,細心研讀之下也不禁大叫一聲‘好詩!’
她這一喊不要緊,下面的百姓跟才子們則開始好奇的道:“紫雲姑娘,到底是何詩詞,讓姑娘如此感嘆呢!能不能朗讀出來,讓我等也一飽耳福呢?”
相比這位丫環看到上面的詩詞所表達的意思,覺得有些煞風景不敢讀,這位紫雲姑娘似乎膽子比較大,很快道:“好,那這首滿江紅,就由紫雲代勞一讀了。”
隨著詩名說出來之後,趙孝錫就知道此女心中所提之詞,正是他執筆書寫的。至於所秀之書法,同樣是前世花費不了功夫所學的宋體字。說明白點,就是目前還在留鼻涕的那位堂弟,登上皇位之後所創的瘦金體字。
至於滿江紅這首詩詞,也是後世宋朝名將岳父所寫,用到這個地方這個時間打這些文人之臉,自然再恰當不過。也讓他們明白,所謂的歌舞昇平是多麼的可笑可悲。
也許是感受到詩詞中的慷慨激昂之氣,這位先前說話溫柔似水的紫雲姑娘,此刻卻高聲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燕雲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首滿江紅一出,全場變得鴉雀無聲,但趙孝錫能明顯感覺到。先前談笑風生的官員,聽完全部的詩詞之後,已然有了羞愧之色。只要略懂文采之人,都明白這裡面飽含的哀鳴之意,還有那種心有不甘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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