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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厲鬼,對自己還有幾分忠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思及此處,有姝兩眼發直,又陷入冥想當中,把虛雲觀主斷言自己會早夭那番話完全忽略了。
掛上定魂鏡之後,陰風許久沒再光顧蓬蒿院,反倒是別處院落的人,紛紛出現身體發寒、頭暈腦脹、精神不濟等症狀。起初沒人管,忽有一天,連林姨娘都染上了這毛病,王象乾才重視起來,請了虛雲觀主查探。
“乃是西面邪崇作祟。”虛雲觀主指了指蓬蒿院的方向。
王象乾臉色發黑,急忙追問,“可有破解之法?”
“先把邪崇逐出,貧道再做一場法事,便可無礙。”虛雲觀主甩甩拂塵,一派高人形象。
王象乾連聲答應,讓管事包了一百兩銀子遞與道童,然後命人把蓬蒿院的討債鬼遠遠送到老家去,去了也不讓進祖宅,而是隨意發配到鄉下的莊子裡。王象乾的正妻宋氏聽說訊息後暈倒過去,醒來哭哭啼啼要兒子,卻聽丫鬟僕婦說,大少爺早就離開了。
一輛破舊的馬車上,剛滿一歲的有姝正捏著一塊核桃酥,慢慢磨新長出來的門牙。宋媽媽抱著他,面色十分難看。白芍捧著錢匣,眼眶微微發紅,可見之前曾哭過一場。
“怎麼能這麼狠心?真是個畜牲!”宋媽媽喃喃自語。
“何止,應是畜生不如!”白芍追加一句,緊接著焦慮道,“媽媽,咱們日後可該怎麼辦?”
“新城是王象乾老家,如今王家人靠著他紛紛發跡,在新城乃地方一霸,咱們勢單力薄,此去算是入了虎狼窩。林氏心狠手辣,她要是向莊子裡的人囑咐一句二句,大少爺就危險了。待我想想,待我想想。”宋媽媽六神無主。
“不如我們帶著大少爺逃吧!”白芍捂緊錢匣,低聲提議。
宋媽媽沉思良久,終於下定決心,“行,咱們逃!好在來蓬蒿院之前,小姐已經消了咱們的奴籍,只要躲過王家的抓捕,日後也就清淨了。咱們先把大少爺安安穩穩的養大,日後等他出息了再回去與小姐相認。”
有姝表情木訥的磨牙,心裡卻在暗暗衡量利弊。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逃走比前往新城更有機率活下來。去了新城,他就是案板上的肉,那所謂的林姨娘想怎麼宰割自己都行,還能拿自己轄制母親。若自己離開,對母親而言反倒是種解脫。
那便走吧!思及此,他咿咿呀呀的喊了兩聲,還用小拳頭捶了捶身邊的軟枕。
宋媽媽見狀笑開了,嘆道,“瞅瞅,大少爺也同意了。那咱們好好合計合計。”話落命白芍附耳過來,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
二人計定,路過某個小鎮時讓車伕停下,好生歇息一晚。所幸王家並不在乎大少爺的死活,只派了一名管事和一名車伕跟隨,宋媽媽花了幾百個大錢置辦了一桌好酒好菜,請二人享用,席間頻頻勸酒,好話連篇,將二人灌得酩酊大醉,然後拿上行李,與白芍連夜離開。
宋媽媽從小在鄉野長大,趕車這種活計壓根難不倒她,一夜功夫已到了千里之外。當管事與車伕醒來時,身上的錢財已被搜刮一空,人和車全都不見了,想要給主家送信,又擔心把實情說出去會被打死,乾脆也逃之夭夭。
王家許久未曾收到幾人平安到達新城的訊息,只得派人去尋。找到幾人曾經住宿的客棧,才知道他們分頭逃了。王象乾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子,自然不會擔心他的死活,裝模作樣的找了幾天便作罷。林姨娘更是樂見其成,吹了好幾夜枕頭風,讓王象乾直接把嫡子從族譜上抹除,對外便說暴病而亡。
王家唯一傷心欲絕的人便是宋氏,然而夜深人靜時細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宋媽媽的苦心,知道兒子留在王家早晚也是一死,不如離去。從此以後,她閉門謝客,吃齋唸佛,希望能為兒子積一些功德,好叫他平平安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