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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鬧得闔府皆知。
然而陸珏這個三哥趕到後是如何做的?
陸珏護短,護的卻不是陸淇這個同父異母的庶妹,而是那個兇狠過後,一見他就委屈地躲他懷裡哭的小丫頭。
他的姑娘只能他自己管教,旁的誰都不能插手,陸進廉也休想置喙。
可婉婉身上教陸淇放任婢女婆子們動手過後留下的傷痕,掐的、踢的、打的,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就此罷休。
父子二人當堂對峙,定要陸進廉動用家法嚴懲陸淇。
最後把陸進廉逼得當眾下不來臺,一怒之下索性將幾個動手的底下人全都趕出了府去,反過來罰陸淇去跪了一晚上祠堂。
那件事,陸進廉後來過了許久到老夫人跟前提及,仍舊擰眉氣怒,說自己生了個親疏不分的「好兒子」。
老夫人沒言語,心下只想:
他哪裡是親疏不分,他分明是分得太清了!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而陸家這本經,開啟來,通篇都寫滿了「至親至疏」四個大字。
「那許少爺那邊您打算怎麼著?」李嬤嬤問。
陸老夫人收回思緒,沉吟道:「先瞧著吧,一面就給人定了罪倒有失偏頗,總歸話還沒說到明面上,他家老夫人是個很好的人,結交一遭也不錯。」
李嬤嬤點點頭,也覺這樣穩妥。
現下時辰不早了,陸老夫人臨就寢前又想起來,「對了,聽聞婉婉今兒在山上傷了腳,教人去說一聲,這幾日就不用她來請安了,好好歇著吧。」
李嬤嬤應著聲,將兩側帳幔放下來,輕著腳步退出了寢間。
浮玉居那頭在思慮婉婉的終身大事時,婉婉這邊卻已經安穩進入夢鄉,尋周公去了。
興許是白日裡顛簸半日太過疲乏,以至於她沉沉入睡後,做了個極其清晰、真實,卻又很過分奇怪的夢。
她又在騎馬,飛快地穿梭在林間,可是這次分明沒有表哥在背後攬著她了,前方蔥鬱枝葉間不知怎的竟然有一道門,從門裡透出一道大盛到泛白刺眼的光。
「婉兒過來……」
有人在門裡喚她,是表哥的聲音,遠地好似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一般。
可表哥怎麼會喚她婉兒?
馬蹄跨過那道門後,駿馬消失了,樹林也不見了,婉婉站在一處陌生的院子裡,院子東南角種了一株西府海棠,正將紅艷堆滿枝頭。
「乖婉兒。」
面前有人俯身下來抱起她,是表哥啊。
他怎麼年長了許多,但她卻忽然變得好小好小,短短的胳膊短短的腿,軟綿綿胖乎乎。
婉婉朝他伸出雙手,奶聲奶氣開口,說得竟然是:「……爹爹,抱抱。」
他半點兒都不覺奇怪,還在沖她笑,揚起雙臂摟著腋下將她舉得高高的,一下一下將她拋到空中。
婉婉開懷大笑起來,然而沒等她的笑聲飄揚太久,他就消失不見了。
她從空中猛地墜落下來。
但神奇的是她並沒有摔到地上,而是穩穩落到了一個人懷裡。
仍舊是表哥,他在樹蔭底下接住了她,她現在長大了些,到他腰間還要再高一點,他的身量卻好像比方才單薄了些,變成了少年模樣。
他忽然曲起食指不輕不重地在她額頭上敲了下,笑說:「再調皮往後就不帶你出來玩兒了。」
婉婉笑得眉眼彎彎,伸出雙臂攬住了他的脖頸,賴住他不肯撒手,「不信,我是哥哥的小尾巴,永遠都要跟著你的!」
他背著她去放風箏,可是沒等風箏飛上天空,他就在她的視線裡越來越模糊。
天開始暗了,周遭漆黑一片,他只剩下一個朦朧的影子在她跟前,看不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