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楊志飛碗救朱武(第1/4 頁)
楊志見安道全的模樣有些不喜,便提壺酒離了席來到船頭。他斜倚著欄杆,呷了一口酒,看船孃煎藥。蔣敬見了,跟著出來。
楊志道:“蔣兄如何與這般好女色之人交往?”
“古人云: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痴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這安道全好曲成癖,愛屋及烏,對歌女也多交往成痴,正是性情中人,不比那些偽君子可交?”
楊志聽了若有所悟,問道:“貴教中人皆是真性情人嗎?”
蔣敬擺了擺手,笑道:“我和馬麟是好友,卻戒不了葷腥,未曾入得摩尼教。神醫安道全也不是摩尼教人——至少現在還不是。”
楊志起身拜倒:“我先前當蔣兄是摩尼教人,因此以為蔣兄的臂助是救自家教友,理所應當的事,不曾相謝,真是冒犯。”
“不妨事,不妨事,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蔣兄不是潭州人麼?為何會在江寧府?”
“說起來慚愧,別人流落在江湖上,許多都是在老家行俠仗義,懲奸除惡,不得不外出避禍。我卻不一樣:當初我屢試不中,棄文從武,一開始倒也逍遙自在。後來相中了一個女子,託人去提親的時候,她父親拒絕了,說什麼“東華門外唱名者才是好男兒”。我自覺損了顏面,便離開了潭州,四處遊歷,這幾年著落在江寧府。”蔣敬說起以前的事,語氣平淡,顯是已經不再介懷了。
“可惜蔣兄晚生了許多年,若是早些年前,明算科及第必然不是什麼難事。”
“我是自幼喜歡算學,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現在文不成武不就,反倒要靠這點皮毛本領混飯吃——江寧府一些鉅商賬目不清時,常僱我去算。”蔣敬自嘲道。
楊志不由想起自己的事來:他少年隨師學藝時,喜好兵法,尤其是練兵之法,也就是‘萬人敵’。對技擊,也就是‘一人敵’反倒是不怎麼上心,隨便學學。然而前半生,卻是靠‘一人敵’闖出些名頭。那麼後半生呢,有機會用上練兵之法嗎?
船頭有一盆水,楊志下意識的走到水盆前照了照,左額上的清記好像又大了一些,原本頭巾能夠全都包住,現在卻露出一條青線出來,看樣子,用不了年就該半張臉都是了。
二人各有心事,都沒有說話,靠著欄杆飲酒。
過了盞茶功夫,藥已煎好,船孃放涼了喂龐春霞服下。那安道全醫術果然不是吹的,只半盞茶功夫,龐春霞咳出一口黑血,醒了過來。她悄悄摸了摸傷口,卻是俏臉一紅,半是害羞半是責怪看了楊志一眼。
楊志大窘,急忙請安道全來探視。
安道全已有些走不穩,被歌女攙扶著進來。他看了看吐出來的血,又聞了那血的氣息,道:“這黑血是之前腹中淤積,如今吐出來,卻是好了,再靜養幾日便可。那副藥隔四個時辰吃一劑,連吃三日,三日後我再來調方子。”
楊志謝道:“多謝神醫出手。”
安道全卻沒有回禮,只是盯著楊志臉上看,過了半晌才轉移了目光說:“不用謝我。”說完便攜了那李巧奴踉踉蹌蹌去了。
且說安道全走後,龐春霞出了會神,低聲謝了楊志與蔣敬。
楊志道:“都是因為我無事生非,又貪趕時間,不然也不會惹姑娘受傷。”
蔣敬聽了便問楊志:“木兄要去往何處?”
“要去汴京。”
“這位姑娘行動多有不便,不如暫且留在船上養傷,待傷好之後再上路。”
楊志猶豫半晌,道:“龐姑娘,你看如此可好?我先一人去汴京,待事了再來接你。”
龐春霞卻不同意,低聲與楊志說了幾句。楊志滿臉尷尬道:“蔣兄,我二人行程得再商議一下,事有私密,還請回避一下。”
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