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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箏是真想將這人一劍殺了直接搜,但剛開春,天氣還很冷,蠻厥為了禦寒,這衣服裡三層外三層異常複雜,真要搜的話得將整個人扒乾淨了,說不定這血還會滲進信封裡染了字跡。
為了自己的眼睛不遭罪,也為了保護情報完整性,能說動對方主動將信交出,當然最好不過。
「你殺了我吧。」那信使將頭一昂,有些個寧死不屈的意思了。
柴箏嘆了口氣,「哦」了聲,拿劍比劃一下,隨後手起刀落,狹長的劍尖從信使太陽穴戳進去又抽出來,出血量遠不如捅脖子,但人咽氣也咽得很快。
她對著屍體挑了挑眉,「死得虧不虧?」
埋在沙丘兩側負責拉絆馬索的人被柴箏招手喊了出來,柴箏蹲在屍體旁邊吩咐他們:「衣服都解開看看,蠻厥這半年來虛虛實實的送出了好多封信,但這次騎得馬卻是最好的,想必有什麼重要的情報。」
那匹黑色的馬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仍然穩穩噹噹站在原地,它柔順的鬃毛隨風曳動,如同漆黑的波濤。
柴箏從剛剛開始,就有心留下這匹馬——
自來到這裡,柴箏沒一樣專屬自己的東西,盔甲是穿趙琳琅當年的,馬廄裡隨便挑個沒主的騾也配給她,有一次騾被伙房借去搬糧食,她不得已騎個驢上戰場,至今仍然傳作笑柄,至於稱手的武器更是沒有一把,經常到兵器庫裡隨便挑,兵器庫剩下的多是殘次品,日常捲刃或斷柄。
柴遠道因此將柴箏列為了「敗家」的行列,每次往長安城裡寄家信,都是囑咐柴霽勤儉持家,幾年下來,柴霽除了滿腹經綸,就是一腦門的進帳出帳,為以後進戶部管錢糧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那廂柴箏帶來的人正瘋狂地扒拉屍體,將衣服從裡到外都摸索了一遍卻一無所獲,這個人若真是信使,很有可能只是順了一句話,既然是口信,人死了自然無從得知。
但主帥殺錯人這種話誰也不敢說出口,只能低頭繼續裝。
「……」柴箏有些無奈,「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執行任務,這麼搜有什麼用?北厥雖然氣候惡劣,民風不開化,但也是長了腦子的人,真重要的信箋當然不會□□裸放在外面。」
「衣服夾層找了嗎?他身上呢,以特殊墨水寫在人皮上你們元帥都曾搞過的手段,怎麼北厥的人不會學?」
「報,報告將軍。」一個臉被頭盔蓋住大半計程車兵抬起頭來,「我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他也是!」
柴箏:「……」
她用劍柄將頭盔挑開,裡頭露出來的面孔確實非常年輕,比自己也就大一兩歲的樣子,當初點兵的時候直接拉了一個小隊過來,柴箏倒是沒好好注意過他們的模樣。
「張凡!怎麼是你!」柴箏手一哆嗦,頭盔砸下來,差點砸塌這少年人的鼻樑。
張凡有些奇怪:「怎麼將軍認識我嗎?」
柴箏認識他,當年她被以「存謀反之心」召回京城時,有一支貼身衛隊同她一起赴死,而那支衛隊的隊長就是張凡。
第54章
在柴箏的記憶中, 她認識張凡得在兩三年後,那時候張凡已經是個衛隊長了,體格比現在的健壯, 膚色更黑, 目光堅毅,至於眼前這個傻乎乎的愣頭青……不面對面仔細看清楚, 柴箏是真的認不出來。
「信找到了哎!」
趁柴箏愣神的功夫,另外一人已經把衣服拆得面目全非, 並從袖口裡抽出一封很薄的信。
他拿著信看了兩眼, 上頭用的文字比較奇怪, 跟大靖的南轅北轍, 柴箏將信接到手中, 又仔細看了看這個人的臉, 問他, 「你叫什麼名字?」
「稟將軍,我叫王碗, 三橫一豎的王, 飯碗的碗。」他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