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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臨霜見他這會兒忽然規規矩矩,扮演一個聾啞人的角色,不由想到柴箏也差不多,說漏了嘴或者話紮了心,她便突兀的乖巧起來,試圖矇混過關。
「還有件事我想與你說,」阮臨霜已經放棄了跟菜刀的鬥智鬥勇,她見樂清挑眉,略有些不耐煩,便笑一笑繼續道,「放心,並不是想繼續窺探你的秘密。」
樂清將手中刀砍在魚頭上,挑起來的眉毛重新歸於平整。
「第一件事,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最多半個月,少則幾天,」阮臨霜望著眼前這片海,「柴箏是來救她父親的,若是去晚了,她會抱憾終身。」
聽到「父親」兩字時,樂清的手稍微哆嗦了一下,刀刃貼著指關節滑下去,切在了魚背上,這條魚的肚子尚未破開,這一刀似乎是破了膽,從刀口冒出了青黃色的汁液。
阮臨霜的舌根底下跟著泛起苦澀……這條魚眼看著是不能吃了。
樂清很冷靜的將刀放在手邊,蘸著血在案板上寫,「還有呢?」
「還有,我短時間內無法成為真正的高手,」阮臨霜坦誠,「你不如放得實際一點。」
話音剛落,樂清忽然伸出兩根手指,阮臨霜的右臂被他反繳,繞過身子一大周,差點被當場擰斷。
阮臨霜額上一層冷汗,除剛剛脫口而出的一聲悶哼,再不發出任何動靜,她咬著牙維持這個姿勢好一會兒,直到樂清發完了神經,手一鬆,將她扔在了地上,阮臨霜才得以喘息。
她的右手連帶著整個背部都一抽一抽的疼,然而阮臨霜只是緩和了片刻,便輕輕笑了聲,「如何,我沒有騙你吧?」
「根骨雖差,貴在柔韌和骨頭輕,我能教你逃跑的本事。」
樂清比劃,「你在屋中與那位小姑娘爭吵,無非不想成為她的拖累,但你有這樣的本事嗎?」
啞巴也是會嘲諷的。
「相同的事再發生一次,你是要她眼睜睜看著你死,還是做出同樣的犧牲?」樂清寫字的手飛快,沒有絲毫情緒,「你我現在面對面站著,我就可以隨時殺了你,你滿腔詭計也無用武之處……你逃不掉,就沒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也沒有資格談生死與共。」
阮臨霜雖然披著十歲的外皮,裡面的芯卻老上二十歲,樂清急於比劃的道理,阮臨霜其實比誰都清楚。
只是柴箏死後,她餘下的十幾年裡就斷了牽連念想,活生生一根人形的冰柱,心底裡荒蕪一片,風來風散毫無影響,有些記不清真正同人生死與共該是個什麼滋味了。
「我將柴箏當成了什麼呢?」阮臨霜涼薄地想,「我所有的情緒都是因她而來,因她而往,這顆心就像寄生在她身上,汲取人世間本該有的情感,我若真在乎她,哪裡捨得?」
阮臨霜手腳有些發涼,「話說得冠冕堂皇,比起與她生死同穴,其實我更想柴箏好好活著,不被我,不被任何東西牽累。」
「……我在騙她。」
這個認知剎那間將阮臨霜套了進去,她整個人彷彿在冰寒的海水中沉浮,完全透不上氣,小姑娘的身體承受不住這樣急劇的心理落差,眼眶一紅,開始無意識地掉眼淚。
樂清眼睛雖然看不見,卻對周圍的變化更加敏感,他約莫察覺到阮臨霜在哭,也不知道小小年紀哭個什麼勁,卻終歸憋著沒打斷她。
阮臨霜已經當了十幾年不近人情的老古板,到這會兒才終於想通,比起柴箏自己更像個榆木腦袋,當然榆木腦袋中也有可愛一些的,只是自己不在此列,屬於撬不動挖不走,還隨時張嘴咬一口的那種。
虧得柴箏不長記性,還放在心上拖來拽去。
第26章
阮臨霜的眼淚決了堤, 擦都來不及擦,她乾脆直接放棄,一邊哭, 一邊拉了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