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第1/2 頁)
柴箏來得不湊巧,府上其它房間都沒收拾,又不適合睡在阮玉璋那裡,因此團吧團吧,兩姑娘滾到了一個被窩中。
柴箏小心翼翼地拉開距離,連碰都不敢碰到阮臨霜,床夠大,年紀也夠小,中間能夠再放一排書和幾碗水。
她這輩子睡覺都沒這麼規矩過。
「柴箏,」阮臨霜閉著眼睛面對著她,忽然開口道,「之前我都沒有機會好好問你,你願意跟我一起造反嗎?」
柴箏的心上一哆嗦,沒吱聲。
她這一趟重來,就是衝著造反去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趙謙必須死。
只是柴箏還沒有個具體的計劃列出來……造反畢竟是件大事,錢糧兵權一個都不能少,還得有名頭,得趁趙謙窮途末路漸失人心的時候才行。
此時的大靖尚處盛世,兵強馬壯,趙謙也沒有太多失德之處,有些時候也稱得上一聲「明君」。
這時候你扯著旗子說要造反,柴遠道絕對會第一個衝出來將柴箏摁回孃胎。
但這些,卻都不是柴箏沉默的原因。
她是覺得阮臨霜問這句話時,帶著太多的承諾意味,彷彿應下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柴箏被她問得有些恍惚。
柴箏恍惚的時候就容易口不擇言。
她問:「造反之後,誰當這個皇帝呢?」
柴箏這個邏輯全死,迴旋帶飄的思路就需要阮臨霜來治。
阮臨霜答她,「我當。」
柴箏剛剛那些個焦慮的情緒一掃而空,她雙眼發光,低著聲音驚奇道,「你還會這個吶?!」
「其實也不難。」大概是受了十歲軀體的影響,剋制不住的小孩心性,阮臨霜竟然驀地有幾分得意,「當年一個江山南北分制,我這半壁可比趙謙的繁榮許多。」
話題就這樣如同脫韁野馬,撒著腳丫子往外狂奔,連阮臨霜都鬆了手,就基本拉不回來了。
阮臨霜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似乎是說到了「內亂漸生,外患又擾,天下之間,四海之內,竟無一處安身立命之所」開始,她就慢慢失去了意識。
等她重新清醒過來,壓了近半個月的雨雲都散了,窗戶開著,陽光灑在書桌一角,被子的另一邊還是溫暖的,但柴箏卻不在。
阮臨霜微微有些晃神,隨後才發現自家院子裡鬧騰的厲害,聲音翻騰著往耳朵裡鑽,活像養了七八百隻鴨子。
總督府是前朝留下的,經過三番五次的修葺,越修越大,院子裡停些糧草,再站些整裝待發計程車兵不成問題,問題是秦震抱著阮玉璋的小腿正在慘嚎,「大人大人,阮大人,您想想辦法,我求你再想想辦法,這些糧草根本不夠用啊!」
今年還沒到州府向各縣徵稅的時候,這幾車的糧食是蘇州府陳糧,並不多,雖說能解燃眉之急,但這仗不可能說停就停,半個月後還是人跟馬都沒得吃。
阮臨霜揉著眼睛推開門,就看見一襲紅衣的柴箏蹲在屋頂逮麻雀。
她腳尖踩在磚瓦上,一點聲音都沒有,麻雀沒有察覺到威脅,撲騰著被雨水打濕的翅膀正要起飛,巴掌小的背上就被人惡意地點了一下,整個身體向下一沉,嚇得飛快撲稜。
柴箏順著屋脊追在麻雀身後,那機靈的小鳥始終在她掌心範圍內,然而柴箏並不想抓住它,拍了幾次麻雀腦袋之後,又重新落回原地,那輪稀薄的太陽籠著紗,就在柴箏的身後,惹得所有人看她都要眯一下眼睛。
阮臨霜輕輕笑了一下,卻沒有去管上房掀瓦的人,總督府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人不多的時候,這院子總是死氣沉沉,不下雨都積攢著濕氣和黴味。
她徑直走秦震身邊,伸手將堂堂八尺大將軍從地上扶起來,「這個月底就要徵稅了,到時候收繳上來的錢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