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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柴箏,是溫暖的,鮮活的。
她的柴箏才兩歲,還沒有死。
第17章
章行鍾一直覺得自己醫術不錯,不敢在長安城熱鬧處爭高低,至少十里八鄉還是有名的,但這次他卻馬失前蹄。
剛給阮臨霜把脈的時候,這小姑娘明明病的很重,就算不是即刻一命嗚呼,後續治療也很麻煩,沒個十天半月,甚至下不了床,但方才施針後,阮臨霜的燒瞬間就退了下去,雖不說已經好了,一時半會卻也死不了,休息幾日,勤喝藥,不會有什麼大事。
章行鍾再有自信,也不認為自己兩根銀針能救性命危殆之人……
「今年奇事果然多。」他念叨著,翻出了壓箱底的醫書,「還是得多學多努力,誤診的次數多了,難免會遇到個脾氣暴躁的,我這小命還要不要了?」
外堂中章大夫正在想方設法精進自己,好日後苟全性命,而內堂裡柴箏則被阮臨霜捏得眼淚汪汪。
阮臨霜一邊捏一邊哭,眼眶子通紅,臉色又白,她這會兒已經有了後來的美人模樣,哭起來睫毛都沾著淚水,稍微眨一下,似天邊驕陽扯了雲,露出濛濛然的美好。
柴箏心想,「只要小阮開心,我一點也不疼!」
最後還是阮臨霜自己鬆開了手,她心疼得給吹吹,問柴箏,「都紅了,你怎麼不說呢?」
問完,阮臨霜先愣住了。
她與柴箏之間,永遠像隔著一層磚石土灰夯成的牆,什麼話都不說開……
就這還是阮臨霜失去柴箏十年後美化出來的結果,她兩之間隔著的明明是萬裡長城,朝堂上碰到了,連話都不說上一句,談何說開,連長安城的文士們提起這兩位,都說彼此肯定「神交已久」,只有天知道她兩明明青梅竹馬。
阮臨霜在心裡嘆了口氣,她的指腹緩慢廝磨過柴箏的眉眼,想從眼前這個小娃娃的身上看到日後那個瀟灑剔透的少將軍——
她懷抱孤城守候的那一輪明月。
就在這時,房間門再一次響動,趙琳琅帶著滿身的肅殺站在門檻之外,她像是怕身上的煞氣驚到孩子們,就這麼一動不動站了好一會兒。
趙琳琅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房門狹窄,趙琳琅這麼一站,她身後的人嘗試了各種姿勢都過不去,讀書人骨子裡又帶著矜持,不好意思將「你讓一下」說出口,只能跟著乾等。
最終還是趙琳琅自己察覺到了,她將身子一側,阮玉璋感激地作了半個揖,隨後進去檢查他據說快病死的女兒。
阮玉璋的胳膊還綁著,雖然骨頭沒事,但表層被木刺所傷,有些感染,兩三個老太醫帶著單片西洋眼鏡,足足挑了半個時辰,才把木刺都挑出來。
他的脾氣一向是內斂且溫和的,心思太多太重,並不見得真開心。
而阮臨霜雖是他一手帶大,但父女兩的性格並不太像,至少阮玉璋不會因為記恨誰,半夜在家磨刀子。
柴箏注意到,阮玉璋完好的那隻手上也拿著一卷黃帛,看來趙謙不只給了柴國公任務,就連阮玉璋他也做了安排。
柴箏對兩歲時的這樁事已經沒什麼印象,但阮臨霜卻還清晰記得。
這卷黃帛是調她父親去兩江總督任上的,這一去就是六年時間,嚴重的水土不服加上四鄰紛擾田地不均,阮玉璋宵衣旰食,唯恐有半點德不配位之處,到最後還遭人陷害埋下了嚴重的病根。
「霜兒,為父即將離開長安去往兩江之地,此中山高路遠,重重阻隔,你才四歲,我不想你跟著一起顛簸。」
阮玉璋說著,摸了摸臨霜的額頭,稍微有一點燙,但看女兒的樣子還精神著,阮玉璋稍稍寬心。
他又道,「我已經將你託付給了長公主,長公主必然妥善照料。你自小就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