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頁(第1/2 頁)
而這一次……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到過公爺這樣失控的一面了。
祁朔自昨日將奚蕊帶回來,便未讓她經任何其他人之手。
親自褪去她那幾欲衣不蔽體的外衫,他從未覺得自己的手掌還能顫抖得這般厲害。
後背被鞭笞過的紅痕結了痂,四肢的勒痕還未褪去,嘴角的血跡被擦拭乾淨,能看到那泛起淡淡的烏青。
祁朔強壓著心底的顫動為她清洗身體,又將人抱至軟榻,帶繭的指腹覆上小姑娘緊擰的眉心,只覺得胸口的抽痛伴隨著自責一陣勝過一陣。
他不敢想像如此孱弱且嬌小的身軀,是如何在那樣的環境中奮力掙脫,奔跑在不知名的叢林,卻又在半途中再入虎穴。
那時的她該有多無助,又該有多害怕?
奚蕊睡得並不安穩。
她彷彿了陷入了一個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的夢魘,只覺自己身處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森林。
驚懼、惶恐與不安在她心中瘋狂交織成網,束縛包裹住心臟,讓她窒息,喘不過氣來。
耳邊呼嘯過陣陣劇烈的颶風,在一次次刮動中發出宛若地獄深處傳遞而來的悲鳴。
突然四周驟然竄出帶著倒刺的漆黑藤蔓,彷彿長了眼睛一般直直朝她衝來。
奚蕊瞳孔驟縮,大駭著邁動腳步拼命地朝前跑,可那藤蔓卻比她更快。
她只覺腳腕被猛地纏繞收緊,而後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失了重心。
「不要碰我——」
奚蕊尖叫一聲,遽然離開夢境睜開雙眼,她驚坐而起,滿頭大汗。
「蕊蕊。」
男子突如其來的低喚使得她被嚇得抖了抖,瞳孔的懼色還未消散,胸腔的跳動如雷轟鳴。
祁朔緊抿薄唇,想要握住她的手懸在半空中,凝視著她那下意識的退縮,只覺心如刀絞。
他太明白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流落荒野會遭遇什麼。
他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朝那最壞的一面想,可方才所見的痕跡以及她此時的不安落入他的眼底皆像是利刃穿心,使他動彈不得。
「我不碰你。」祁朔咬緊後槽牙,喉結艱難滾動,「你別害怕。」
說罷他起了身,又與她離了些距離。
奚蕊的思緒逐漸回籠,呆滯的瞳孔開始轉動,她緩緩抬眸,對上了男子隱忍著痛色的眸。
見他要走,她倏得伸手抓住了他的腕:「別走」
瀲灩的水色在眼眶中打轉,她微咬紅唇,便是努力在壓抑卻也依舊藏不住那顫抖的聲線。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想起來了,被那匈奴男人掣肘時,泛起陣陣噁心的戰慄,後來絕望淹沒理智……
若非他及時趕到,她恐怕……
只是,他見到這樣被人……的自己定是厭惡的吧?
想到這裡,奚蕊顫動著瞳仁,手指緩緩鬆開,另一隻空閒的手臂倏得收緊抱住右臂開始上下揉搓。
「亂想什麼?」祁朔蹲下身,擰著眉一把抓住她那不斷搓動的手掌,肩膀都被揉出了紅痕。
見著小姑娘含淚不語,他沉了呼吸,忽地俯身吻了吻她的肩:「不是你的錯。」
奚蕊身子一僵,男子噴灑在耳邊溫熱的呼吸,如同壓垮她倔強的最後一根稻草,眼角滑落了那懸掛已久的淚水。
「我不是故意走丟的」
小姑娘的淚落入耳頸發間,又到他唇邊,蔓延起絲絲繞繞的鹹,祁朔的心臟彷彿被人大力握住又揉捏。
他緩慢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摟入懷中,嗓音嘶啞:「無論你是何種模樣,都是我的妻。」
無論何種模樣。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