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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老城裡所有魔族的掩護下,高歡帶領著一千餘狼騎衝下諾日朗,向著人族的糧隊發起攻擊,最後被唐老太爺所殺,但糧車也被點燃了很多。臨死前,高歡看到那些糧車上的火焰都熄了,非常不解,甚至可以說難以瞑目,這也是她的手段。水與沙石都很難撲滅的異火,對一隻玄霜巨龍來說,算不得什麼難事。
陳長生問道:“不生氣了?”
吱吱很理所應當地說道:“你不肯娶我,我當然應該生氣。”
陳長生說道:“那你為何還來幫我?”
吱吱說道:“如果人族輸了,你肯定會死,那到時候我嫁給誰?”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陳長生沒辦法給出答案。
徐有容忽然問道:“你知道為什麼自己始終沒辦法成年嗎?”
吱吱有些茫然,心想那是為什麼?
徐有容說道:“不是因為北新橋底的陣法損傷了你的心智,而是因為你總想著與人交配,耽誤了修行。”
吱吱聞言大怒,想反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憋紅了臉喊道:“難道你不想?”
小道士在徐有容懷裡抬起頭來,好奇地想著這是在吵什麼?
徐有容伸出手指搖了搖,意思非常清楚,又有些不清楚。
這種時候還像小孩子一樣爭吵,其實原因很簡單,她們有些緊張。
眾人已經走到了魔殿的最深處,看到了那道黑色的魔焰,感受到了魔焰後方傳來的深淵氣息。
黑色的魔焰就像是不斷變形的夜色,並不寧靜,蘊藏著無窮無盡的能量,非常可怕。
一位年輕人站在魔焰之前,身著白色長袍,披頭散髮,彷彿失去家國的詩人,又像是位悲傷的歌者。
人們緊張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歷史將要發生,就在他們的眼前。
魔君轉過身來,用手指隨意地整理了一下頭髮,對陳長生說道:“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相王與曹雲平這時候在京都,白帝甚至也可能去了,因為他老人家不想我死,你怎麼就能這麼不在乎呢?”
他的視線落在小車上,發現車裡沒有呼吸,情緒有些複雜說道:“就算你這個學生是個死腦筋,你怎麼也不在乎呢?”
……
……
京都忽然下雨了。
雨珠穿過火把散發出來的光線,落在國教學院外的青藤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陳留王看著天海勝雪,唇角的笑意漸漸斂沒。
這十年裡,皇帝陛下對天海家的態度很普通,對天海勝雪還算不錯,前年的時候,選他出任了軍部的一個要職。
初春的時候,天海勝雪重病一場,因此沒能隨大軍上前線。
夏末的時候,他與莫雨暗中取得了聯絡,由宮裡出面請了幾位離宮主教,病才漸漸好了。這件事情裡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穢,他已經不想去管,但這時候看著叛軍裡那些熟悉的面容,他依然感覺到胸口有些隱隱作疼。
“姑奶奶當年說你們就是一群廢物,現在看來真有道理。”
天海勝雪看著那些堂兄堂弟們,嘲諷說道:“居然就沒一個有種的。”
天海承武騎馬出了人群,看著看沉著臉說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天海勝雪說道:“父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人們正在與魔族作戰,你們卻要叛變!要臉嗎?”
他的聲音清楚地在秋雨裡傳開,叛軍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百花巷裡一片安靜,雨點落在青藤上的聲音有些煩心。
陳留王抹掉臉上的雨水,騎在馬上看著天海勝雪,居高臨下,神情漠然。
“我只知道我將是未來的皇帝,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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