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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給上官婉兒寫了十封信,卻不見一絲迴音。初時他想著儲君新立,宮中正忙,上官婉兒掌管內命文詔,抽不開身也屬平常。可是這一連十天過去,仍舊沒有半點訊息,武承嗣的心也漸漸涼了下來。
他原本以為,她對自己,總該是有一點真情的。可現在看來,竟連那一分真心,也是虛幻妄想。
武承嗣心中苦笑,精明如上官婉兒,這個時候應該正忙著逢迎太子才是,又怎麼會有功夫搭理他這個敗軍之將?
藥汁灌下,他竟連苦都嘗不出來了。
來喜收了藥碗,收好了托盤下去。武承嗣怔怔躺在床上,眼前的銀絲孔雀左右晃動,彷彿真的飛起來了。
忽然門外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房門被猛然拉開,來喜衝入房內,說道:“老爺!上官婕妤來了!”
那聲音飄然入耳,武承嗣仍舊有些恍惚:“什麼?誰來了?”
“上官婕妤啊,老爺!”來喜聲音顫抖。
武承嗣渾身一震:“當真?”
“千真萬確!人已經到了前堂了!”
彷彿一道曙光乍現,武承嗣竟坐了起來,道:“快,更衣。”
“別忙了。”女子的聲音如同春風,霎時吹散了屋內的陰霾。房門處,她逆光立在那兒,外面灼灼的光亮勾勒出她的身形。頭戴雙翅烏紗帽,足蹬鹿皮靴,一身暗紅圓領窄袖男裝的上官婉兒緩步而入,朱唇微啟,對來喜說道:“你且退下吧。”
來喜躬了躬身子,轉身退出,將房門輕輕關上。
武承嗣扶著床柱,靜靜看著上官婉兒。她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烏紗帽下一點紅梅妝嬌豔奪目。她還是那麼美,如同風雪中的一枝紅梅。而他,卻已經形同槁木。
“你快躺下。”上官婉兒走上前,扶著他躺回床上。她的袖間帶著淡淡的椒蘭香氣,那是洛城皇宮的味道。
武承嗣望著她,任她為自己拉上錦被,繼而緩緩握住了她的手。
上官婉兒也不推拒,借勢在他床邊坐下來,說道:“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就病成這幅樣子了?”
他望著她,聲音暗啞:“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上官婉兒兩頰帶笑,說道:“怎麼會。”
“你收到我的信了嗎?”見了她,他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
“信是收到了。只是這兩天宮裡忙著東宮採選的事,我一直抽不出身來。今日剛得了空,便跑出來看你了。”她雙眸如同兩潭秋水,澄淨明亮。
“採選?”武承嗣苦笑一聲,又帶著一陣咳嗽,倚在床邊,說道,“太子好風光啊。”
上官婉兒知他心裡不好受,只是岔開說道:“你也是的,寫一封信就好了,何故日日寫信來?萬一落在哪個手裡,又是一樁官司。”
“我想見你。我怕自己等不到了。”她的手在他掌中,柔若無骨。
上官婉兒嘆了口氣,道:“可別說這樣的話。你且好生將養,過不些日子就好了。”
“好了又有何用……”他嘆了口氣,望著她,問道,“婉兒,你說我還有希望嗎?”
上官婉兒一笑,道:“你把身體養好,就什麼都有了。現在這幅樣子,有也跟沒有一樣。你說是吧?”
她這話確實有理。武承嗣也恨自己,空有一腔鴻鵠之志,卻攤上這副經不起事的身子。隔了一會兒,他問道:“姑母可曾問起我?”
上官婉兒眸光一轉,說道:“神皇陛下自是惦念你的。前些日子不是還送了補品來麼?”
武承嗣聽到這話,心中一黯,道:“你不用騙我了。這些事自然有尚藥局管著,哪用得著勞煩她老人家?想是姑母正享天倫之樂,早已把我這個侄子忘了吧。”
上官婉兒已經受夠了他這自怨自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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