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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開了,草籽花也開了,紅的紫的藍的黃的,開得又粗野又放肆,煞是好看。
我揹著那隻印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軍綠色書包在外婆村裡的勝利小學讀了一年書。
那時候我們的班主任是白老師,她留著齊肩的黑髮,臉龐白淨圓潤,彎彎的柳葉眉下嵌著一雙黑葡萄般美麗的大眼睛,她說話的聲音都軟甜軟甜的,聽起來舒服極了。
白老師就住在勝利小學後面的一間茅草房裡,裡面又因陰暗又潮溼,但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牆壁和窗欞上都糊了白紙。
我常常去白老師的房間裡交家庭作業,她既是語文老師和班主任,還是勝利小學唯一的音樂老師。學校的那架腳踏風琴平時就擺在她的房間裡。
我喜歡看白老師嫩如蔥白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跳來跳去,更喜歡看她一邊彈琴一邊低眉吟唱的樣子:“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勝利小學的每一個學生都很喜歡白老師,因為她和藹可親,從不打罵我們,不像楊校長經常把學生嚇得尿褲子,而且她從不要求我們上課時像個囚犯似地把雙手放在背後。
白老師還喜歡唱歌,她常教我們唱《我的祖國》、《賣報歌》和那首我現在已記不清名字的叫什麼“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的南斯拉夫歌曲。可以說,那時侯白老師是勝利小學許多學生心目中的偶像。
然而,在小學三年級下學期的那個春天,白老師在我心中偶像卻支離破碎了。
那是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我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床,邀外婆家隔壁的丫頭喜喜去田野裡採野蕨。蕨是一種毛茸茸的草本植物,嫩莖可以吃,鄉下人常把它採回來,放在開水裡燙一燙,然後就可以炒著吃了,味道極鮮美。
我一邊挎著竹籃子採蕨,一邊欣賞著從潮溼泥土下剛鑽出來的草籽花,不知不覺和喜喜與毛栗子兩人拉開了很員的距離。等我腰痠腿疼抬頭一看時,我竟來到了白老師住的那間茅草房附近。我突然想到要送一些野蕨給白老師,因為她偶爾也生火做飯。
就在我走近茅草房時,突然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奇怪的喘息聲。我天生好奇,有著窺探神秘事物的強烈願望。
於是,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透過門縫朝裡望去,只見平時道貌岸然的楊校長正光著身子趴在同樣赤身裸體的白老師身上不停地上下運動,而白老師緊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更讓我驚恐不已的是,一會兒楊校長竟把他那骯髒的東西塞到白老師的嘴裡,還淫笑著說:“寶貝,我請你吃香蕉!”
我噁心地背過頭去,用手掌死死捂住嘴巴,但早餐吃的醬油飯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這時,我聽見茅草房裡突然有了一陣慌亂的響動,於是趕緊提著籃子朝田野裡跑去……
這次偷窺帶來的兩個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白老師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支離破碎;我從此拒絕再吃香蕉!
那時我已9歲,知道只有夫妻間才能幹那事,但我很奇怪為什麼白老師會和楊校長睡到一起,而且楊校長年齡大得足可以當白老師的父親。
那年暑假,我被結束支邊的老爸接回了武漢。
為了體現對艱苦支邊、獻身祖國教育事業的教師的優待政策,市教委特意派了一輛當時很稀罕的軍綠色吉普車來偏僻的大山裡接我回城。
多少年後,我仍然清晰地記得當時那被我拋在身後的沉默的村莊、天邊那抹血紅血紅的夕陽,以及勝利小學後面那間像火一樣燃燒的茅草房,和一首用腳踏風琴彈奏出的“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的傷感樂曲。
我想,我之所以愛上頗富藝術氣質的林雅茹,一定和潛意識裡對白老師和對純淨鄉下的懷念有關,那裡的空氣透明,那裡的人善良淳樸,而林雅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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