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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女賦(第2/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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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只怕蔡夫人並不會領你的情。”曹植撇嘴。

“不,她會的。”

我伸指掠過布帛字跡,娓娓說道:

“要作賦贈與當世才女蔡姬,那自然要與眾不同,丁廙這些文士都從你們男人的視角敘說,且對蔡琰自身光芒視而不見,我偏要花重筆墨在賦首鋪陳,鐫刻女子之美麗,以青春華年襯慘淡遭遇,以婦人角度敘說與幼子離別之苦,以一人境遇控訴亂世悲哀。一如蔡琰的《悲憤詩》,那不是歌功頌德的應酬之作,是紀實,是‘詩史’。”

“詩史?”

兄弟倆顯然對這個名詞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從曹丕院裡用完晚膳回來時天色已晚,府內業已熄燈,我便預備明天一早便去蔡琰寓所。晚風微涼,將我的髮絲吹上眉梢,重讀一遍自己人生第一篇漢賦,也是第一篇為女性而作的賦作,我已哽咽無言。

誰說這辛辛苦苦寫出的東西是隻送給一個人的呢?

次日凌晨,剛洗漱完不久,便聽思蕙說蔡琰到了中庭,喜得我忙出屋相迎。

“纓兒,來——”

蔡琰牽著我的手進裡屋,我聽她的話,來到梳妝檯前,臨窗呆呆坐下,像當年在曹丕營帳中一樣,看獸紋銅鏡裡映著一張模糊而清瘦的臉。

蔡琰招了招手,侍婢們便從屋外抬進一隻新皮韋笥,將其開啟並呈放在階下。韋笥裡整齊疊放著三套衣裳:素衣襦裙、曲裾深衣、大袖長裙禮服。衣服側邊還擺放著一個錐畫鳥兔夾紵胎漆奩。奩裡有三層隔層,裝著精美的角質篦、規矩紋銅鏡、桃木梳、木笄、玉簪、金釵冠以及各種胭脂水粉。雖是白日,屋內比較陰暗,華服美飾卻在搖曳的燭光下閃閃泛光,彷彿要將整個房間耀得通明。

“隨便挑件試試。”蔡琰微笑。

我最喜歡那套玄赤雙色的曲裾深衣,便迫不及待換來一試,尺寸剛好合身,硃紅的衣邊緊緊環繞,與深玄的裳色交相輝映,顯得整個人都更成熟穩重了幾分。思蕙和文蘭在一旁連連誇我穿得好看。

“令慈十分憐愛姑娘,明日即是姑娘十五生辰,特命我為正賓,攜禮服儀飾至此,授以‘婦德、婦容、婦功、婦言’。女子十有五年而笄,自古而然,今日,我便先教你脂粉梳妝之事。”

蔡琰一改往日的冰冷,說著便將我從前梳的丱發卸下,手上銜著木梳,將我過腰的長髮縷縷梳理,嫻熟地綰住盤起。窗外灑進寸寸日光,與室內燭光一道,映著臺前梳髮的人兒。

“垂鬟分肖髻,發分兩股,結鬟於頂,並不託拄,使其自然垂下,並束結髾尾,垂於肩上,此亦稱燕尾,是為未出閨閣女子之髻樣。”她耐心地解釋,以修長的手指抵在我太陽穴,端正我臉在銅鏡前。

我受寵若驚,好奇地問道:“琰姊姊,《禮經˙士婚禮》雲‘女子許嫁,笄而禮之,稱字’,然纓兒並未許嫁,亦可及笄嗎?”

“凡儀禮,莫不用乎人事,何必循規蹈矩。女子許嫁戴纓,笄而字之。若年過十五而未許嫁,亦可行笄禮,戴朱纓,居閨待嫁。”

“哈哈,行過笄禮,我卻未必想要‘待字閨中’呢!”

我立刻明白:這場提前的笄禮是曹操的安排,盛裝禮服也是曹操的意思。

蔡琰不解地看著我,我摸著新梳好的髮髻,站起身,從漆奩裡取出那條朱纓,單手置於日光線下,陷入沉思。

“琰姊姊你瞧,這朱纓即是崔纓之‘纓’。彼乃許嫁女子所戴之物,戴之則意為心有所屬,已有婚配。新婦及昏禮後,其夫君親為之去,謂為‘脫纓’。”

“是,明日禮畢,纓兒即已成人,不再是總角童子,很快也當許配人家了。”

我聞此言,沉默良久,別過臉去。

“還早著呢……”

蔡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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