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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
那時候實行的是春季入學。三月的天,高遠透明,似乎還飄著溼潤的青草香。
五月一邊揮手,一邊朝著家人的方向扯著嗓子大喊,完全沒有一點兒自覺和矜持。
五月說,爸爸、媽媽、七月,我愛你們。
七月想,父母聽說自己考上了一中後之所以會大驚失色,多半是緣於這所學校受了詛咒的傳聞吧。
因為在那之後沒過幾個月五月就死了。
沒有一點兒徵兆地從七樓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變成一堆破碎的殘肢。
留下的,只有一封看起來前後矛盾的遺書而已。
樓頂的風依舊帶著一絲涼意。
雖然已經到了一天中太陽最接近地球的時間,但仍然可以隱約地感覺到雲朵間流竄的微涼氣流。
鐵絲網已經被砌到胸前的水泥圍欄取代,進門的地方還立著一個顯眼的牌子,紅色的大字寫著“嚴禁攀爬”。由於水泥圍欄太高太厚,佔了一大片的視線,所以只能看到操場的一角,紅色的跑道,綠色的塑膠,還有上面奔跑著的學生。
沒走幾步頭髮就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七月退回來,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卻無意間睹見頂樓的角落裡有一抹亮眼的白色。
——是件衣服。
白色的校服襯衫,姿勢奇怪地被固定在掃把頭上,被風吹得一起一伏。
不知道為什麼,七月覺得那件校服很眼熟。
“是不是覺得很眼熟啊?”一個聲音問。
七月嗯了一聲終於想起聲音的主人,於是在連人都沒看到的情況下,便趕忙退了三步慌亂地說道:“那個,早上謝謝你幫我撿起手機。”
說完後,才看見一個穿著棉外套的男生從樓道里慢慢走出來。
“我可是熱死了。”男生說,語氣裡帶了些不爽的意味,又不知是不是在生氣,只是特意地拖長了每一個字,“明明天氣還熱著,非逼著我把冬天的衣服穿出來……我都說衣服沒幹的這段時間就不穿衣服得了……嘖,破學校還不讓。”
貌似沒有一個學校允許學生*著上半身在校內晃悠吧。
雖然這麼想著,但作為罪魁禍首的自己,七月還是向他很愧疚地認真道歉了好幾遍。
“喂,你抬頭!”
七月有些不知所以地按他的話照做,孰知一抬頭就被男生已經脫下來揉成一個雪白團子的棉外套完全遮擋住了視線。
七月不明就裡地接過外套,猛然發現男生竟然沒在裡面穿衣服,又趕緊燒著臉別開頭。而男生似乎沒察覺到七月的窘迫,拉直手臂伸了一個懶腰,走過去把隨風飄蕩的校服襯衫抓起來,隨後瀟灑地一甩,利索地穿上。
“呼……涼快多了。”低聲地說著,他又朝七月看過來。
在看清楚男生樣子的時候,七月又一次想起童話裡的那隻三月兔。
怎麼形容呢。拿漫畫用語來說,這個漂亮的男生……很萌?
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如果用具體的語言表達出來,似乎又顯得假。在七月的印象中,確實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能夠給人強烈視覺衝擊力的人。
七月不由地又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他。男生的眼縫很長,睫毛很密,再加上半垂著眼,看上去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
伸展的瘦削骨架被偏大的校服襯衫罩著,劃出利落的肩線,過長的袖子幾乎蓋住了半塊手掌,再加上似乎是一路跑上來,被沁到半溼的頭髮梢……
萌點……以上都是萌點吧。如果再在頭上加一對兔子耳朵的話……
“我不叫兔子,叫左澈。”
男生很厲害地擰了一下眉。
七月一驚,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就把想的什麼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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