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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柔神情幾多變,道:「你……」
姬玉落眨眼,道:「姨娘心中在想我蠢吧。」
許是被人揣摩到心思的惶恐尷尬,又或是姬玉落適才流露出的俏皮之色得與她一向寡言少語的形象有些違和,顧柔怔了許久,蹙眉道:「大小姐究竟想說什麼?」
姬玉落望著顧柔笑了,緩緩嘆了聲氣,說:「姨娘想必是知曉母親虧待我的緣由吧,否則怎敢一而再再而三冒險取我性命,不就是篤定母親對我沒有半點情誼,甚至還有怨懟,不會輕易為我做主麼。」
顧柔驚得起身,「你、你知道……」
姬玉落沒起身,反而單手支起託著臉頰,道:「我也不怪姨娘,深宅大院總該有點手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姨娘想要更好的,這又有什麼錯呢。」
顧柔雙眸瞪大盯著她,竟一時嚇得不知說什麼好。
姬玉落在這時起身朝顧柔走去,順帶理了理顧柔被風吹亂的發,口吻到動作都溫柔至極,可就是太溫柔了,反而讓顧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轉身就要離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夜深了,大小姐請回吧,以免夫人知曉後動怒。」
姬玉落哪能讓她走,她扣住了顧柔的手,顧柔被這麼一攥,左腳絆右腳,踉蹌了兩步方才站穩,就聽身後的人輕聲細語地說:「你若是知道這深冬的湖泊有多冷,就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夜色沉寂,這樣的喃喃低語顯得尤為瘮得慌,顧柔一個激靈,她當然知道她話裡指的是哪一樁事!
依照她當時的計劃,若無意外,那夜姬玉瑤就該溺死在湖裡才對,根本不會有往後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兒,可顧柔至今不知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只以為是孫嬤嬤綁錯了人也未可知。
正這麼想著,她忽然被一股力道拖拽著往前,顧柔心上一駭,終於是明白過來眼前的人要作甚了!她尖叫著去攥姬玉落的手腕,破口喊:「姬玉瑤!你瘋了不成?你想幹什麼!」
她這麼破口一喊,林間嘩啦啦地驚起一群鳥,姬玉落蹙眉,索性扣住了她的喉嚨。
顧柔面色發青,嘴裡試圖發出聲響引起旁人注意,可就這時烏雲壓頂,暮色裡陡然砸下一道響雷,將她的求救聲盡數湮沒於長夜裡。
雷電的光亮在少女臉上一閃而過,映出她分外漆黑的瞳孔,那雙眼睛裡藏著漫不經心的殺機,彷彿她想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顧柔領悟過來這點,手腳並用拼了命地掙扎,好容易喘了口氣,她忙說:「你究竟想要什麼,你、你是不是想知道十幾年前的事?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便全都告訴你。」
姬玉落稍頓,眉梢輕輕挑起。
顧柔半個身子都懸在欄杆上了,她不敢輕舉妄動,見姬玉落停住手,猶如抓住一線生機,說:「我不知大小姐究竟從何處得知自己身世,但想必知道的並不完整,大小姐確實並非夫人親生,你的生母乃、乃是繁安縣一個樂坊的舞姬。」
繁安縣,正是姬崇望的家鄉,他在進京趕考之前,在繁安縣住了二十載。
姬玉落整個人沉寂下來,眼神放空地看著顧柔張張合合的唇,腦子裡浮現出一抹纖細柔軟的身子。
她閉了閉眼,將那身影從腦海里驅出。
顧柔見狀,只當她果然不知,於是說得愈發賣力,「那舞姬與老爺並非什麼露水情緣,據我所知,老爺在進京之前便同你生母拜過堂成了親,只是後來為娶恩師之女,才想同她斷了關係,可沒想到你生母那時已有了身孕,偏偏夫人生了場大病,大夫說她往後再難有孕,她極度傷心之下,才在你生母誕下你之初將你給抱了回來,她對老爺提出的要求,便是要你母親再不能出現在這世上。」
姬玉落聞言,臉色不變,只歪了下頭道:「姨娘委實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