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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死裡逃生。
他來代課的時候,在辦公室,託著我的下巴教我發音。
我和白霖翻牆出去,夜不歸宿,他深夜接到我電話,開車到派出所接我們。
和彭羽去看航空展回來,他將圍巾圍在我的脖子上。
除夕的夜裡,他抱住我說,新年快樂。
在長途車上,他突然犯病的時候說,薛桐,不用,然後將我的手緊緊地拽住。
看到陳妍屍體的時候,他手足失措地哄著我,替我抹眼淚。
慕承和的一點一滴就像潤物的春雨一樣,落在我的心間,細細一想,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自何時開始為他著魔的。
原本我下定決心要戒掉對他的念想,到後來卻發現這是多麼的徒勞。
那麼慕承和呢?他又是什麼時候滋生了對我的異樣情感?
總是覺得,好像我進一尺,他便退一丈。
後來等我心灰意冷,不再煩他,縮回自己的殼裡,他卻漸漸和我親近了起來。
“不過,我們也都被你的遲鈍傳染了。”自霖說。“現在想一想,真是恍然大悟。”
“照你這麼說,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你又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喜歡他。”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啊。”
“所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居。”白霖語重心長地說。
“接下來怎麼辦?”我很擔心這個問題。
“這個事情不用你煩惱。”
“為什麼?”
“是他強吻你,又不是你強吻他,有什麼可擔心的。今夜要為此糾結煩惱、輾轉難眠的人,應該是慕承和。”
“對哦。”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我因為雙目浮腫,無精打采。而慕承和,他的內心如何忐忑不安,我倒看不出來,至少臉色清涼淡定,和空中驕陽成了鮮明的對比。
早上的天氣還是很涼爽,所以他沒有開空調,任由海風穿過車窗襲來。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陽光射進一個角,落在他掌著方向盤的手上。照著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
那些帶著鹹味的海風,將他的頭髮吹亂了些。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全然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這下換成我的心七上八下了,讓我不禁懷疑,昨晚是不是真的只是我在做夢。我這麼一想,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冷靜冷靜,把興奮和激動都給剔除出去,前後整理下思路,於是拿起他上車前買的礦泉水咕嚕咕嚕地灌了好幾口。
“我發現你平時不愛喝水。”他說。
“嗯。”我用手背蹭了下嘴,擰好瓶蓋,“有點,我媽也這麼說。”我就是有這毛病,不喜歡多喝水,一吃飯就口渴,然後猛喝湯或者湯泡飯。
我以為他會教育我一頓,沒想到僅僅笑著瞥了我一眼。
須臾過後,慕承和卻又緩緩開口說:“我喜歡喝水。”
“呃?”我愣了下,一時不知道怎麼將這個對白接下去,只好說,“喝水好啊。每天八杯水,面板水嫩嫩。”
他看著前方,沒接我的話。所以我覺得我這話沒說到位,於是喋喋不休地將老媽小時候在我面前細數過的喝水對人體的好處,全部照搬在慕承和麵前嘮叨了一遍。最後,也許看我一個人自說自話了半天很辛苦,而作為聽眾的他啥反應都沒有,很不仁義。終於配合了下我,附和說:“原來如此啊。”
我的嘴巴安靜下來之後,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難道,昨天是我魔障了?
難道,他有間歇性失憶症?
難道,真的是我給他下過迷藥?
到了加油站,我上廁所回來,發現油已經加好,慕承和在車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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